第28章 元宵_帝城阙(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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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元宵

  元宵佳节,灯火通明。

  为着大宴群臣的缘故,合宫上下都忙忙碌碌,楚滢牵着苏锦一路走来,只见宫人步履匆匆,穿梭不停,好一派热闹景象。

  旁边有两个小宫女,忙昏了头,竟没瞧见她,一边做手头上的事,一边还低声议论。

  “往年宴席不都是设在凤阙台的吗,今年怎么改到太极殿了?”

  “不知道啊,听说是陛下执意改的。”

  “这是什么道理,我总觉得,还是凤阙台宽敞。”

  百宜听得皱眉,忍不住轻声道:“糊涂东西,说什么呢?”

  她三人一回身,见着楚滢站在跟前,吓得立刻就跪下了,倒头便拜,慌忙告罪:“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恕。”

  楚滢却只轻轻一笑,心里倒觉得,她们说的也没错。

  凤阙台,原就是为册封、大宴而造,形制巍峨,陈设气派,可不正是最合适的所在吗。而眼前的太极殿,不是个常用的地方,要设宴席,便摆得满满当当,的确是稍嫌拥挤了。

  可她这不是,怕得厉害吗。

  “无妨,起来吧。”她淡淡道,“干活别出了差错。”

  两名小宫女忙不迭地谢恩,赶紧跑开了,活像是捡了一条命似的。

  楚滢望了望身边的苏锦,他神色从容,好像全然不知。

  在他眼里,大约只是她这个小皇帝突然生了别扭,对那凤阙台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硬是磨着太后,非要换了地方。

  他不知道,她单是听见这三个字,眼前就会浮现出他一跃而下的那一幕,他也没有见过,她在卿云殿的长夜里,像一具死去的躯壳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等着月落日升,宫殿里渐渐响起活人的动静,才觉得日子略微好捱几分。

  她去求太后时,太后很是讶异,不明白她对那凤阙台如何就这样不满意,她只能道:“儿臣看着那高台便怕得发抖,一步都靠近不了。”

  太后只以为,她是平白添了一个怕高的毛病,但她实是没有说半句假话。

  楚滢深吸了一口气,牵着苏锦的手默默紧了两分,努力贴近他身上的温度,方觉心安。

  这时,却忽听近旁有人道:“参见陛下。”

  她一回头,原来是叶连昭。

  “哟,叶大将军来了?”她笑眯眯道。

  苏锦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悄悄从她掌心将手抽回去,与对面见了礼,又道:“这些时日,辛苦大将军了。”

  他说的,是火器厂之事。

  自从此事的雏形定下来,原先一直是他在操持,既要寻合适的地方建厂,又要请来工匠画草图试制。

  叶连昭是个武人,只管用,不管造,他的任务是将工匠试制出的火铳,交由底下的将士试用,汇集出意见,反馈给工匠进行改进,以便在战场上能发挥更好的效用。

  只是前些日子,苏锦意外伤了这一回,被楚滢扣在宫里休养,不许他多操心,虽然有些事情还是可以通过文书来办,另一些需要亲力亲为的,却只能落到了叶连昭头上,好好的一个大将军,如今倒成了半个监厂主事。

  苏锦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的。

  对面倒是豁达,摆摆手道:“别这么说,这造火器,原本就是我提上来的建议,陛下和苏大人愿意大力支持,这样把将士们的意见放在心上,下面的将士别提多感激了。”

  他笑得颇为高兴:“这阵子,臣也学到了许多,估摸着要是顺利的话,这厂子开春就能试建起来了。”

  楚滢听着,也是神清气爽。

  前世里,她被恭王狠狠地摆了一道,一切纷扰离乱,匪夷所思之事,都是源自于此。而今生,她早早地就有天机军在手,如今火器厂眼看着也能建起来了。

  她觉得,只要万事齐备,前世之事必不会重演。

  正高兴着,就听远远地有人在说:“这班子男官,一个个的往陛下跟前凑,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旁边有人像是劝慰:“男子为官,原也不是正经来做事的,大人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快进去殿里暖和。”

  声音虽小,却仍飘到了她耳朵里,难听至极。

  她远远一望,看背影像是两个工部的老臣,立刻就皱了眉头,刚想让百宜将人叫了来让她说道说道,手就被苏锦握住了。

  “陛下无谓动气,”他轻声道,“宫宴原是为了君臣共欢,不值得。”

  他的手像一块温玉,覆在她手背上,仿佛安抚,楚滢的气瞬时间也就消下去大半。

  能让苏大人在人前这样主动亲近她,哪怕知道是有意哄她,怕她一时生气落了场面,倒也算那两个老朽木有点用处。

  叶连昭亦道:“这些话臣等都是听惯了的。陛下您要是一声令下,臣就将她们抓来揍一顿,要是不揍的话,咱们就算了吧。”

  如此,闲聊了几句,也就坐进殿里去。

  今日之宴,场面颇大,不单有朝中大臣,还有家眷,宫中的老君侍们也坐在底下,真叫做熙熙攘攘,热闹满堂。灯火摇曳之间,连人脸都辨不大清。

  敬了太后坐在首座,楚滢硬扯着苏锦,一同坐在身边。

  苏锦在满殿目光中,颇不自在,低声道:“陛下,臣不该如此逾矩。”

  “哪里就逾矩了?”楚滢认认真真,“你是我的帝师,与我同席都是委屈了你,要是父后不在,敬你坐首席也是当得的。”

  身边人面露无奈,“若您的帝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那满朝文武大约是不会有异议,可是臣……”

  “你怎么了?”楚滢在桌子底下揪他袖子,不依不饶,“你到满头白发那天,也得坐在我身边,可别想跑。”

  “……”

  苏锦哭笑不得,一时竟无话可以回她。

  她这才像有几分满意一样,手指悄悄在他手心勾画,搅得他一阵酥痒爬上心尖。

  “谁敢有异议,就来亲口与我说。”她道,“我身边的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早些习惯起来也好。”

  苏锦在她陡然霸道的口气中,也只能败下阵来,万一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推拒,他倒也深信,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此时,却见席间有一人起身,举着酒杯道:“臣敬陛下一杯。”

  她此言一出,满殿里闲聊饮酒的人,都静了一静,楚滢立刻就收了玩笑神色,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蹙。

  恭王。

  她的姨母,她两世的劲敌。

  “皇姨,”她端起面前酒杯示意,笑得亲切,“近来可好?”

  “托陛下和太后的洪福,臣一切都好。”恭王亦笑容满面,“陛下年少登基,未足一年,而如今颇有主见,政绩不凡,实乃是我大楚之幸事啊。”

  说着,也向她身旁的苏锦一笑:“苏大人任帝师之职,亦是操劳许多,功不可没。”

  话乍听是好话,脸上也是挂着笑意,只是殿中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噤声不言,只作壁上观。

  只有几家的男眷,不解其意,还在小声交头接耳,并不明白眼前看到的是什么场面。

  楚滢微微一笑,恭王这是当众开涮她来了。

  朝中皆知,当年恭王原是储位的有力竞争者,落败于先帝,心中本就不服,如今先帝骤然驾崩,她这个年轻的小皇帝羽翼未丰,恭王揣着的是什么心思,几乎是人人心里都有数,暗地里观望站队的,更是不少。

  她登基这些时日以来,在苏锦的相助下,先是与叶连昭通密信,调回天机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是绕开兵部,自己动手建厂造火器火药。

  明面上看,是架空兵部,让她们坐了冷板凳,但实则人人心知肚明,这背后打的是恭王的脸面。

  眼前,恭王看似是在夸她,其实是在骂她和苏锦与她作对,让他们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也丝毫不怵,笑眯眯地就道:“可不是吗,苏大人为国事日夜操劳,朕心中实是感激不尽,有苏大人在,朕于朝政上,也自觉进益许多,信心百倍。”

  她望着恭王,声调缓和:“从前皇姨颇为劳累,如今正好,大可以歇息了。”

  “……”

  满殿里一瞬间静得有些诡异,连走动传菜的宫人也停住了,人人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皇帝,侥幸在恭王面前小胜两次,竟不知见好就收,韬光养晦的道理,敢在群臣大宴上这样当众落恭王的脸面,这便是……苏大人的教导有方?

  恭王立在原处,仍端着酒杯,与楚滢对视。

  楚滢毫无畏惧,平静微笑,她眼看着恭王的眸子沉了一沉,闪过一道冷光,下一刻却又重新笑起来,仿佛皇家亲情,其乐融融。

  “借陛下吉言。”她道,“臣也自觉,到了如今岁数,是比不上年轻人敢想敢拼了,倒也盼着是真有机会,能让臣好好歇一歇。”

  两相举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笑容之下,各藏机心。

  喝罢了酒,恭王却还不坐,反倒向着苏锦道:“前些日子,陛下遇刺,实在令人惊恐不安。听闻多亏苏大人挺身护驾,不知如今伤势可大好了?”

  楚滢眼中冷锋一闪。

  她倒是有恃无恐,还敢当面提此事?

  苏锦坐在身边,神色平静,“我已无碍,多谢恭王记挂。”

  恭王眯着眼,笑得仿佛一片好心,“苏大人如此忠心无畏,实在令人感佩。听闻陛下这些日子以来,亦是亲自照拂在侧,饮食起居,无不亲力亲为,真乃一段君臣佳话。”

  “……”

  满座的目光,忽地就全都聚到了苏锦身上,他们不大敢直视楚滢,只忍不住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偷偷摸摸的,带着几分微妙。

  楚滢的脸色便止不住地冷了下来。

  朝中对苏锦的污言秽语,她并非不知,前世今生,皆是如此。她们皆以为,苏锦便是靠着容貌身段勾人,才在先帝临终时被授以帝师之位,转头又不安分,与她这个新帝勾搭到了一处。

  只是苏锦心宽,不在意,她便也无谓为了那些流言,刻意疏远他。因为她心里早已认定,她的君后之位只能是他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但如今,恭王在大庭广众下搬到台面上说,是什么用心,便可想而知了。

  “皇姨,”她扬了扬唇角,“倒是对宫中的消息很灵通,什么都瞒不过您。”

  苏锦坐在她身侧,反倒是从容自若,只道:“陛下待臣仁厚,臣感念于心。”

  恭王却并不善罢甘休,看了看他三人,一派和气模样,“既是陛下唤臣一声皇姨,臣斗胆,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何事?”

  “苏大人乃是男子中的翘楚,在宫中住着至今,时日也不短了,陛下待他又向来亲厚,臣以为,咱们皇家也不好耽误了男子的名节,陛下如今也已及笄了,要是真有心思,不如早日留在身边,岂不两全其美?”

  她望着楚滢,微微一笑:“以苏大人的品貌,便是陛下想要他做君后,臣也不觉意外。”

  “……”

  一时之间,楚滢的呼吸都滞了一滞。

  她尚未开口,下面已有一个老臣,顶着满头白发,就要颤巍巍地站起来,“陛下,容臣忠言逆耳,此举实在不可啊!”

  此言一出,邻近立刻就有另几名臣子,也跃跃欲试,一副终于有地方施展身手的模样。

  楚滢瞧着这般场景,立刻一个头有两个大。

  朝堂上有一批人,迂腐得厉害,对男子为官向来抵触,平日里也敢明里暗里给苏锦脸色看,更不用说是立他为后,指定要将她们一个个的肺管子都给捅炸了。

  前世里,她们便是如此,她那时当真年轻,既气又急,还是苏锦一力安慰她。

  他道:“如今朝局未稳,为臣一人与群臣生了隔阂,并无益处,陛下无须担心,臣总是会在您身边的。”

  后来她方知,他说了谎,他早早地死得不明不白,反倒是这群口口声声直言进谏的老东西,一个比一个活得长,成日里膈应她。

  而如今,恭王竟在宫宴上,和她玩这一手,要苏锦坐在这里,听着群臣当面折辱他。

  “李大人何须激动,”她面上带笑,声音却是冷的,冲那冒进的老臣一眼瞧过去,“这么大年纪万一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

  说着,向离得最近的宫女使个眼色,“还不快扶着李大人坐稳了?”

  宫女也是久经场面,立刻上前,几乎是半扶半拽,按着那老臣重新在桌边坐下,连带着四周一众人等,都不敢擅动了。

  楚滢这才转向恭王,笑容可掬:“皇姨,好好的喝酒吃饭,怎么谈起朕的私事来了?”

  对面还要再说,一旁冷眼看了许久的太后却忽然出声:“哀家是自觉老了,孩子们的事,都让他们自己拿主意,我只管每日闲坐赏花,逗逗几个未长成的小孩家,不知多轻松自在。”

  面上是笑得宽和,仿佛只谈家常,意思却是硬生生地将恭王给堵了回去。

  如今最尊便是太后,他既然如此发话,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场面上对苏锦发难?

  席间立刻语笑盈盈,劝酒吃菜,一时之间,竟是将恭王给晾在了当中。

  楚滢这才舒了一口气,在桌子底下握了握苏锦的手,向太后投去感激目光。

  还没缓过一刻,却听那边恭王又道:“太后说的是,这立后大事,原不是臣该操心的。不过眼看着陛下也大了,这后宫之中,多添几个陪伴的人,却也未必不可啊。”

  “言之有理,”太后显然在敷衍她,“不过选秀这等事,也急不来,往后等礼部安排吧。”

  谁知对面却笑了一声,“咱们皇家往宫里添人,也不总要选秀那么大阵仗,今日殿中现摆着那么多官家公子在呢,怎知就没有入陛下眼的?”

  话一出口,席间的筷子就全停了,神色各异,都望着此处。

  楚滢已是烦得不行,正要出声打断,却见太后微一抬眉,“恭王这是何意啊?”

  恭王似是胸有成竹,转头就道:“倪大人,不是素闻你家公子俊秀温柔,知书达礼吗,不若上前来,给太后和陛下请个安吧。”

  “……!”

  楚滢忍不住抬手,狠狠一捏眉心。

  怎么又是倪雪鸿家这个儿子,上回是和太后提,这回又是恭王举荐,怎么前世今生,偏就躲不开了呢?

  她咬着牙,只慌忙去看身边的人,唯恐他不高兴。

  苏锦倒是面色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只是她心里仍紧张得厉害。

  她可算是摸清了,苏大人只是面上装得好,心里面不知道多爱吃醋呢,偏偏还脸皮薄,说不出口,专爱藏在心里让人猜,也不怕把自己给憋坏了。

  她这阵子,好不容易才把这人给哄得松动一些,要是今天又让恭王和倪雪鸿这两只老狐狸给气着了……看她总有一天和她们算总账。

  大约是她脸色不善,倪雪鸿也瞧出来了,被点了名,连头也不敢抬,只轻声对身后儿子道:“快,上去请安吧。”

  她那儿子却磨磨蹭蹭的,或许是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一时害怕,竟埋头在她身后不肯出来,颇有些尴尬。

  “怕不是咱们自说自话,把孩子给吓着了。”太后笑道。

  倪雪鸿赔了几声笑,席间众人却神色各异,不乏露出嘲讽之色的。

  本来么,能得恭王在御前举荐,已是极令人眼热的一件事了,偏她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这般上不得台面,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倪雪鸿想必也是心急,脸上挂不住,伸手推了儿子一把,低声叱了一句什么。

  那少年终是万般无奈,扭扭捏捏地走上前来,低着头,细声细气:“倪欢给太后、陛下请安。”

  一句后就没了,连个吉祥话都不会说,活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楚滢心说,她前世虽没怎么留意过他,但毕竟是出身高官之家,记忆中也算得体,应对自如,并没有这么胆怯怕事。

  难道是这会儿年纪还小的缘故?

  太后也微微皱了皱眉,但仍是和善道:“抬起头来吧,让哀家看看。”

  少年像是犹豫了片刻,终是推脱不过,只能抬起头来,倒是长着一张挺秀气的脸,只不过脸上不见喜色,反倒诚惶诚恐,甚至是用求救的目光望着楚滢。

  “……”

  楚滢陡然之间,就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忸怩作态了。

  他竟是那一日,她与苏锦去翠山楼吃饭,遇上的那名男子。

  当时,他与一名女子偷偷私会,极害怕让熟人撞见,面对她和苏锦也颇为不自在,很有一些做贼心虚的意思。

  难怪他今日只埋着头不愿上前,必定是早早瞧见了他们三人,知道了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惶恐不已,极怕暴露了自己与人私会一事。

  身为官家公子,要是这等事被人点破,名节也就荡然无存了。

  她只觉一口血梗在心头,哭笑不得。

  她前世认识倪欢,但一来从不曾留意他,三来他入宫时比如今大好几岁,长开许多,以至于她上次匆匆一面,竟没能认出来。

  这是哪门子破事。

  她这厢气得发笑,那厢恭王还道:“这倪大人家的公子,向来都是娴静本分的,与陛下年纪也相合。”

  “嗯,倪大人倒是也同哀家说过,只是今日一见,年纪终究还小些,”太后轻描淡写,“往后再说吧。”

  想来也是嫌他闷声不响,没瞧上他。

  如此,这一篇也就揭过去,席间复饮酒说笑,无人再提。

  只有楚滢,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捱过了整场宴席,刚回到桐花宫,就急着使眼色屏退了宫人。

  “苏大人,”她小心拉着他衣袖,“你别生气。”

  苏锦脸色平淡,只道:“臣有什么气可生?”

  说着,就要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转身想去倒茶。

  刚迈步,只听身后人慌慌张张喊着“你别走”,就要追上来拦他。

  无奈楚滢席间心烦,喝多了几杯,自以为清醒,其实力气没有分寸,一个踉跄,撞在他身上,他躲闪不及,只觉腰间一疼,就被压倒在书桌上。

  少女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醉眼朦胧,双瞳里倒映出他无措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天使的鼓励和意见!虽然渣作者的水平还亟需进步,但一定会日更好好写的。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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