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灯会_帝城阙(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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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灯会

  她刚探头,手就被苏锦轻轻握住了,拉回车厢里去,连带着窗帘也落下来。

  “陛下,不可声张。”他低声道,“走漏了行踪便不好了。”

  楚滢皱皱鼻子,声音软绵绵的:“这儿没人认得出我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他轻柔却不容置疑的语气里,她眼睛骨碌一转,点点头。

  “你说得是,是我不谨慎了。”

  “嗯。”

  “那让我亲一下,夫郎。”

  “……”

  她压根也没有在征求他的同意,嬉笑着就凑近来,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温温软软,带着少女的兰香。

  无非是要故意惹他一惹罢了。

  苏锦即便是习惯了她如此肆意,终究是脸皮薄,脸上仍旧是微微热起来,向门帘的方向瞟了一眼,低声道:“外头还有人呢。”

  “那又怎么了?”楚滢将他圈在怀里,笑得开怀,“如今上至大臣,下至宫人,怕是没有不知道我们关系的了。”

  “……”

  话说得倒也是,昨日席间那样一闹,还有谁人不知,当今帝师苏大人与陛下早就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在,只是迟迟没能得个名分,此番昏了头,为一个偶得青眼的小侍,与陛下当众争起来,这才使得龙颜大怒,降罪思过。

  宫里和朝堂上,闲话向来传得快,哪怕是挪了一处地方,到了江南的画舫上,亦是如此。

  如今,怕是随行队伍中,早已经传遍了。

  他无奈轻笑间,楚滢的手却忽地抚上他膝头,小心翼翼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

  “膝上怎么样了,疼不疼?”

  他笑着安慰:“陛下都问过几遍了,不过是跪了短短一刻,哪里就有这样金贵。”

  “你还说呢?”

  楚滢瞪了瞪眼,却半分也没有昨夜的凶悍,只气鼓鼓的,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

  “也没让你真跪呀。”

  不是说好的,只是做个样子,能在群臣面前将这一出戏演过去就罢了,谁还让他当真一板一眼请罪来着?

  苏锦看着她委委屈屈的小脸,就忍不住笑了一笑。

  “陛下动怒,臣子哪还有端坐的道理?既是要做戏,那就必然要使人信服才好。”

  “话是这样说,”楚滢嘟着嘴,别别扭扭的,“那跪的可是我的心上人,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刚要笑,却见她忽地俯身下去,要掀他的衣袍。

  “陛下做什么?”他忙一把按住了,问。

  “让我看看,跪青了没有。”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写满心疼,往他身上瞟的时候,却又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暧昧。

  “真是的,就为说了一句禁足,昨晚都没能一起睡,你跪成什么样了,也没让我看上一眼。”

  苏锦垂眸望着她,眸中微动,似笑非笑。

  “陛下心里想的,是这个吗?”

  “……”

  楚滢对上他的目光,忍不住就舔了舔唇。

  拍着良心说,她是当真心疼。

  两辈子加起来,除却礼制所限,迫不得已的时候,她都没让苏锦跪过,她家苏大人这样好,便如清风朗月,天上仙人一般,她才舍不得让他跪到地上,向她这个无甚本事的皇帝行礼。

  更何况昨夜本就是演戏,不过是为了金蝉脱壳罢了,让他在众人跟前受委屈不算,倒还令他平白跪了一回。

  那滋味,简直像是跪在了她的心头肉上一般。

  不过,既然听苏大人这样说……

  她眼神闪了一闪,像是见到绵羊的狼,轻手轻脚靠近过去,低声耳语:“昨晚都没吃着,还当真有点想了。”

  眼前人的脸上如意料之中红了。

  车厢里地方狭小,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几息之间,热意便渐渐蒸腾。

  苏锦的手轻轻抵在她胸前,并未使力,只小声道:“陛下,不可在这里。”

  楚滢支起半个身子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喉头微微一动,像是发动攻击前的小豹子。

  恰在此时,外头驾车的宫女却扬起嗓子,冲里面喊:“前头的路有些不好走哇。”

  苏锦的手一颤,飞快地将她推开了,偏开脸望向一边,老大的不自在。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鬓发,人模人样地端坐回去,心里却颇有不甘地暗自嘀咕。

  她就说吧,这宫女压根听不见车里的动静,要不然,必不敢这样没有眼色,在此刻出声打断。

  “怎么说?”她道。

  外面的宫女便答:“今夜这城里像是有灯会,前头尽是人,还有许多占道摆摊的,这车怕是有些难过了。”

  楚滢便掀了窗帘,探头出去看。

  果然,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人比刚才更多了不少,熙熙攘攘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不料这一座小城里,竟也有这般热闹景象。

  她思量了片刻,就牵了牵身边人的衣袖,“不如我们下车步行吧。”

  “不可,”苏锦不假思索,“你是陛下,如何能这样不顾自身安危。”

  “可要是这样耽搁下去的话,怕是要赶不及与王将军她们碰面了。”

  她认认真真,眼前的人被她这样盯着,也一时失言。

  他们此番颇费了一些辛苦,不惜演戏给人看,为的便是在这邻近州府的小城外,与天机军的人马会合。

  那一批走陆路的将士,明着是避免人数过多,游船拥挤,顺路也好押送车马,暗地里却是受了楚滢的示意,直接听命于她,只待与他们碰面后,直奔江州通往青州的要道上,将恭王运出的那批货截下,抓个证据确凿。

  不然,单凭一个工匠的证词,哪怕他们心里推断得再详实,也终究没有足够的证据牵出恭王。

  夜长梦多,当快马加鞭。

  而今日,便是楚滢发了话,借口派人采买些时令果蔬,让游船靠岸,二人换了百姓装束,混在人堆里下的船。

  天机军的两位副将,便带人等在城北门外。

  “寻个路人问问,”她扬声冲驾车宫女道,“看北门什么时候关。”

  就听外面一阵交谈声。

  灯会人来人往,颇为喧闹,那被攀谈的路人也是扯着嗓子说话,不待宫女回话,她已听得清清楚楚。

  说是今夜因着有灯会的缘故,城门会关得稍迟些,但也不过是酉时末的光景。

  “如今是酉正了,”宫女尽职尽责地往车里禀报,“要论时候,那是有些紧了。”

  楚滢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密的人流。

  “这条长街是往北门的必经之路,如今马车一定是过不去了,看这架势,怕是不到夜深不会散去。”

  她望着苏锦,“如果今夜出不了城,让王将军她们空等一夜不说,恐怕事情也要耽搁。”

  苏锦沉吟了片刻,终究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连带着找了一个勉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也罢,若要在城内找客栈投宿,却也是平添风险。”

  楚滢就粲然一笑,牵起他的手,“走吧,还有半个时辰,凭两条腿走那是一定够了。”

  如此,二人便下车去,转眼之间,就汇入熙熙攘攘的行人。

  这座闲适小城里,任谁也不会知道,他们之间便行走着当今圣上与帝师。

  苏锦一边向前走,一边无奈摇头,“当真是太冒险了。等回了京,我必定要到太……”

  对上楚滢的目光,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拐了个弯。

  “到你父亲面前告你一状。”

  楚滢就嘻嘻直笑:“正好,我这一顿训原本就是逃不掉的,你告一状,也不过顺道多斥我几句罢了。”

  “作何解?”

  “你以为昨天我当着人前那样欺负你,回去后会没人告诉我父亲不成?”

  她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他心里可偏疼你了,你看好吧,保管要把我叫去训上一顿。”

  见苏锦脸上微红,她一边挽紧了他,一边郁郁嘟哝:“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我要查一件事,竟还得费尽心机躲着她们,做戏给她们看,真是岂有此理。”

  苏锦闻言,哭笑不得,只能握了握她的手,以作安抚。

  她这个皇帝,终究还是当得受气。

  一面是防着刘钰,唯恐她发现什么端倪,紧着去和恭王通气,另一面,也是为防底下朝臣喋喋不休。

  她们对私矿一事俱不知情,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家陛下这般着紧,要亲自去查什么案子,这解释起来,却也颇费口舌。

  因而,合演一出戏,在宫人的掩护下变装出逃,反倒成了各方权衡之下,最为省事的一种做法。

  能把一国之君逼到这般地步,也难怪她心里丧气。

  正小声说着话,忽地身后让人一推,还没回头,便听那人嚷道:“别挤了,慢些,哎呀,实在是对不住。”

  一听便是让人流给裹着,身不由己。

  楚滢也无意与她计较,只一把揽过了苏锦,十分自然而然地,就护在了自己怀里。

  “没事吧?”她拢着他肩头,声音柔柔的。

  苏锦的脸在街边花灯下,像红梅落雪,好看得紧。

  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妨。”

  那挤着他们的原是个中年妇人,连连抱歉,楚滢也不想与她为难,只道:“没事,人这样多,也不怨娘子。”

  那人却也是个自来熟,闻言就乐了,“听您说话,小娘子与郎君是外乡人吧?”

  “嗯。”她随口扯谎,“来走亲戚的,现下便要出城了,这不,正往北门去呢。”

  妇人点点头,“哟,赶上灯会这时节了,路可有些不好走。”

  大街上摩肩接踵,他们一时之间倒成了同路,就听这妇人兀自絮叨:“咱们定海城是座小城,远不比邻近的江州城繁华。你们既是远道而来,要有空闲,该去那边走走才好。”

  楚滢不愿与她多说,只信口敷衍:“好,可惜此行还不得空,若有空一定去。”

  不料妇人倒来了劲,兴致勃勃的,“那里都是达官贵人的地方,昨夜里也不知道是哪家,燃了许久的烟花,直映得半边天都亮了,连咱们在这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呢,真是好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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