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8逼迫出逃(2)
“小杂种，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罗锡廉撂下这
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俗话说：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到了十七八岁的年龄，
每个心都有了归属。文树荣和罗昌秀得到家长的承认，他们俩心相许。
而文树华暗恋的罗昌保因为挖坟被抓吊打，逃出后吉凶未卜，她的感
觉简直糟糕透顶了。
此时，文树华在罗家后门右侧的丫头房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
闺床头的简易梳妆台前。双手托腮，睫悬泪渍。她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
在时光轨道里逆流而退，一幕幕青涩旧事电影蒙太奇那样浮现在这位
妙龄女郎的脑际……
文树华和罗昌保两家中间有条无名小溪，与四川南部盆地边缘丘
陵地区的所有溪河一样，河床蜿蜒曲折、水流清澈洁净。这些小溪发
源于西南云、贵、川三省交际的乌蒙山山脉，像千奇百怪的蚯蚓，盘
绕在群山峻岭之中。
川南地区的人们便在这些溪河旁，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座座民
居就像星星一样散落在溪畔山间，偎依着群山、俯瞰着溪水。
文家兄妹与罗家兄妹是童年伙伴，小时候他们4人几乎天天在一起。
在那条充满神秘色彩的南广河最后一条支流凤仪河旁，渡过了孩子们
美好的童年。
他们最喜欢玩耍的地方是“捆龙滩”，不知是那个在川南地区流
传久远的二十四个望娘滩的民间故事起了作用，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
工使然。那个地方的两岸宽阔平坦，河草长势旺盛。而溪流与草坝间
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石头为这个溪坝增添了无数的诗意。
大多时候，文树荣与罗昌保就到石带去掰石头、找螃蟹，文树华
和罗昌秀就在水边，浇水打水仗。而稍大一些，作为女孩的她们最喜
欢干的事情是采摘草坝内野花，紧攥成束，然后撒向天空，或者去捕
捉那些翩跹飞舞的蝴蝶或者蜻蜓。
一天中午，正在玩耍的文树华忽然听到尖刻的哭泣声，她转身一瞧，
文树荣坐在石头间的水中。她和罗昌秀急匆匆地跑过去，发现文树荣
裤子及周身衣服全部都打湿了。而罗昌保正一手提一只螃蟹，另一只
手叉在腰上，两眼圆瞪，怒视着文树荣。
原来文树荣和罗昌保是为争夺那只小动物大打出手。文树华先从
水中牵起文树荣，放他在一坨石头上坐好。她怒从胸来，径直走到罗
昌保跟前，一掌撑去，把对方推翻到地上，巧合的是，罗昌保正好落
到一块石头上。“哇！哇！”小伙子也兀自大哭起来。
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打得大哭，罗昌秀不禁也气愤难当，她走到自
己的好朋友文树华面前，伸手就是一拳。文树华不服，奋起还击。顷刻间，
罗昌秀和文树华俩人的脸庞、手背让指甲划出道道伤痕，直到打累了
才坐到石头上嘤嘤地哭泣。
10多分钟后，4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哭泣。罗昌保捡起地上的
螃蟹，慢慢走到文树荣面前，塞到他的手中，俩人人言归于好。罗昌
秀去牵文树华的手，走过去帮助罗昌保洗干净裤子，纠干后晒在宽大
的石头上。一会儿，溪畔山谷又回荡起几个童年伙伴嬉戏打闹的欢笑声。
很快来到少年时代，家境尚可的罗昌保、文树荣与罗锡廉的大儿
子罗昌权等同时进入凤仪私塾读书。由于旧时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
文树华和罗昌秀留到各自家里，织布、绣花、做鞋，同时在帮助母亲
煮饭喂猪、做家务。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少男少女们，像随
阳光照耀下的白杨茁壮成长，几年工夫都出落得挺拔、俊秀。文树华
更是显得出类拔萃，身材苗条、眼睛晶亮、嘴唇红润、黑发飘逸。
加上文树华三爹文光芳是罗锡廉大姨太，出得起钱又能够喊人出
力，特意给文树华缝制了几套时尚的夹袄、旗袍。本有三分人才再有
七分装扮的文树华看起来特别漂亮，成为远近闻名的川南美人。
自古红颜多烦恼，跟所有长相非凡的女子同样，文树华照样遇到
了情感问题。具体说来，她爱上了订婚嫂子罗昌秀的哥哥罗昌保，两
家大人却没有丁点儿来盘交换亲的预兆，或者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文树
华的爱恋。
亲表哥罗昌权却一直狂热地追文树华，信誓旦旦这辈子要娶她为
妻。好在她三姑爷把罗昌权送到宜宾初级学堂读新学，几个月才回来
一次，见面时间并不是太多。
而就在罗家大院内里外面，有人纯粹觊觎文树华青春的肉体和美
丽的容颜。要是有机会，那些人绝对会对她下手，以满足他们的欲望。
三爹在世的时候，文树华还有把牢实的保护伞。前年三爹去世后，她
的地位从亲侄女跌落成一般的丫头。
伺候罗老太太时，还可以借助信佛老人的威力，吓唬下外人。现在，
老人家又离世，新的主人二姨太肖品慧本身没有生育，脾气内向孤僻。
自保尚且不能，更没有能力管文树华这个才来的丫头。
极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明朗的多角情感，好像使得文树华陷入一
个巨大的旋涡中。她弄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怎样处理各种问题。
只得像片浮萍，漂荡在随时来临的狂风暴雨中……
文树华从冥思中回过神来，伸手擦净眼眶的泪水。起身看窗外，
阳光照射在后院围墙的那丛三角梅上，星星点点，娉娉婷婷。那种夏
季独有的蓬松繁华，给人不真实感觉。
文树华正要去东厢房看二姨太起床没有，门槛跨进风尘仆仆的罗
昌秀。只见罗昌秀气喘吁吁、额头冒汗，平时丰润、宽阔的脸庞，此
刻显得苍白、污脏。
“昌秀，你咋回来了。我哥呢？”文树华着急问。
“你哥回来了，在他的房里劈柴。”罗昌秀把绳子上的洗脸帕扯下
来，擦净还在流淌的汗水。
“那你哥呢？”
“罗天武他们追到张湾头，只有躲到断头山上去了。”
“哦，我爸呢？”
“他说他背我哥哥上山，完了才回来。”
“难怪早晨起来，家里一个人都没得，原来你们是……”文树华恍
然大悟。
“凶神恶煞的，就像群饿狗那样。我和你哥都是从小路偷偷跑回来
的，没有让他们知道。”罗昌秀晾好洗脸帕，用手指捋捋散乱的头发。
“就是不要他们知道我们参与了救你哥的事情。”文树华忽然醒悟
说，“你还是该快点到三姨太的西厢房去，就说自己睡回笼觉，起来
迟了。”
“好的呀，千万别泄漏昨晚的事情。”罗昌秀抬脚出门，又跑回来，
“打听下你三姑爷，还有罗天武他们对这件事情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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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俗话说：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到了十七八岁的年龄，
每个心都有了归属。文树荣和罗昌秀得到家长的承认，他们俩心相许。
而文树华暗恋的罗昌保因为挖坟被抓吊打，逃出后吉凶未卜，她的感
觉简直糟糕透顶了。
此时，文树华在罗家后门右侧的丫头房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
闺床头的简易梳妆台前。双手托腮，睫悬泪渍。她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
在时光轨道里逆流而退，一幕幕青涩旧事电影蒙太奇那样浮现在这位
妙龄女郎的脑际……
文树华和罗昌保两家中间有条无名小溪，与四川南部盆地边缘丘
陵地区的所有溪河一样，河床蜿蜒曲折、水流清澈洁净。这些小溪发
源于西南云、贵、川三省交际的乌蒙山山脉，像千奇百怪的蚯蚓，盘
绕在群山峻岭之中。
川南地区的人们便在这些溪河旁，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座座民
居就像星星一样散落在溪畔山间，偎依着群山、俯瞰着溪水。
文家兄妹与罗家兄妹是童年伙伴，小时候他们4人几乎天天在一起。
在那条充满神秘色彩的南广河最后一条支流凤仪河旁，渡过了孩子们
美好的童年。
他们最喜欢玩耍的地方是“捆龙滩”，不知是那个在川南地区流
传久远的二十四个望娘滩的民间故事起了作用，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
工使然。那个地方的两岸宽阔平坦，河草长势旺盛。而溪流与草坝间
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石头为这个溪坝增添了无数的诗意。
大多时候，文树荣与罗昌保就到石带去掰石头、找螃蟹，文树华
和罗昌秀就在水边，浇水打水仗。而稍大一些，作为女孩的她们最喜
欢干的事情是采摘草坝内野花，紧攥成束，然后撒向天空，或者去捕
捉那些翩跹飞舞的蝴蝶或者蜻蜓。
一天中午，正在玩耍的文树华忽然听到尖刻的哭泣声，她转身一瞧，
文树荣坐在石头间的水中。她和罗昌秀急匆匆地跑过去，发现文树荣
裤子及周身衣服全部都打湿了。而罗昌保正一手提一只螃蟹，另一只
手叉在腰上，两眼圆瞪，怒视着文树荣。
原来文树荣和罗昌保是为争夺那只小动物大打出手。文树华先从
水中牵起文树荣，放他在一坨石头上坐好。她怒从胸来，径直走到罗
昌保跟前，一掌撑去，把对方推翻到地上，巧合的是，罗昌保正好落
到一块石头上。“哇！哇！”小伙子也兀自大哭起来。
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打得大哭，罗昌秀不禁也气愤难当，她走到自
己的好朋友文树华面前，伸手就是一拳。文树华不服，奋起还击。顷刻间，
罗昌秀和文树华俩人的脸庞、手背让指甲划出道道伤痕，直到打累了
才坐到石头上嘤嘤地哭泣。
10多分钟后，4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哭泣。罗昌保捡起地上的
螃蟹，慢慢走到文树荣面前，塞到他的手中，俩人人言归于好。罗昌
秀去牵文树华的手，走过去帮助罗昌保洗干净裤子，纠干后晒在宽大
的石头上。一会儿，溪畔山谷又回荡起几个童年伙伴嬉戏打闹的欢笑声。
很快来到少年时代，家境尚可的罗昌保、文树荣与罗锡廉的大儿
子罗昌权等同时进入凤仪私塾读书。由于旧时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
文树华和罗昌秀留到各自家里，织布、绣花、做鞋，同时在帮助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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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显得出类拔萃，身材苗条、眼睛晶亮、嘴唇红润、黑发飘逸。
加上文树华三爹文光芳是罗锡廉大姨太，出得起钱又能够喊人出
力，特意给文树华缝制了几套时尚的夹袄、旗袍。本有三分人才再有
七分装扮的文树华看起来特别漂亮，成为远近闻名的川南美人。
自古红颜多烦恼，跟所有长相非凡的女子同样，文树华照样遇到
了情感问题。具体说来，她爱上了订婚嫂子罗昌秀的哥哥罗昌保，两
家大人却没有丁点儿来盘交换亲的预兆，或者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文树
华的爱恋。
亲表哥罗昌权却一直狂热地追文树华，信誓旦旦这辈子要娶她为
妻。好在她三姑爷把罗昌权送到宜宾初级学堂读新学，几个月才回来
一次，见面时间并不是太多。
而就在罗家大院内里外面，有人纯粹觊觎文树华青春的肉体和美
丽的容颜。要是有机会，那些人绝对会对她下手，以满足他们的欲望。
三爹在世的时候，文树华还有把牢实的保护伞。前年三爹去世后，她
的地位从亲侄女跌落成一般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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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又离世，新的主人二姨太肖品慧本身没有生育，脾气内向孤僻。
自保尚且不能，更没有能力管文树华这个才来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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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巨大的旋涡中。她弄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怎样处理各种问题。
只得像片浮萍，漂荡在随时来临的狂风暴雨中……
文树华从冥思中回过神来，伸手擦净眼眶的泪水。起身看窗外，
阳光照射在后院围墙的那丛三角梅上，星星点点，娉娉婷婷。那种夏
季独有的蓬松繁华，给人不真实感觉。
文树华正要去东厢房看二姨太起床没有，门槛跨进风尘仆仆的罗
昌秀。只见罗昌秀气喘吁吁、额头冒汗，平时丰润、宽阔的脸庞，此
刻显得苍白、污脏。
“昌秀，你咋回来了。我哥呢？”文树华着急问。
“你哥回来了，在他的房里劈柴。”罗昌秀把绳子上的洗脸帕扯下
来，擦净还在流淌的汗水。
“那你哥呢？”
“罗天武他们追到张湾头，只有躲到断头山上去了。”
“哦，我爸呢？”
“他说他背我哥哥上山，完了才回来。”
“难怪早晨起来，家里一个人都没得，原来你们是……”文树华恍
然大悟。
“凶神恶煞的，就像群饿狗那样。我和你哥都是从小路偷偷跑回来
的，没有让他们知道。”罗昌秀晾好洗脸帕，用手指捋捋散乱的头发。
“就是不要他们知道我们参与了救你哥的事情。”文树华忽然醒悟
说，“你还是该快点到三姨太的西厢房去，就说自己睡回笼觉，起来
迟了。”
“好的呀，千万别泄漏昨晚的事情。”罗昌秀抬脚出门，又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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