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 121 章_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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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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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在场除了谢印雪和柳不花以外,剩下所有游戏参与者的共同心声,包括卫刀他们这些老人。

  卫刀上一次见到的仅有谢印雪十分之一嚣张,喜欢颐气指使的游戏参与者,已经在前个游戏副本里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但这么嚣张的谢印雪却在装束诡异恐怖的竖瞳厨师陪同下选完了食材,安然无恙地从菜园子里出来了。

  吕朔、萧斯宇、高巧等人面面相觑:“下一个谁去?”

  还没等有人下定决心,他们就见谢印雪走出菜园子后就拍了拍柳不花的肩,启唇道:“菜园里有些黄瓜还没熟透,吃起来应该又苦又涩,就选它们做食材吧。”

  柳不花乖乖答应了:“好的,干爹。”

  黄瓜没熟不好吃,却偏偏要选这种不好的蔬菜作为食材,这是什么歪理?谢印雪自己也没选不熟的番茄啊。还有柳不花为什么会叫谢印雪干爹?明明柳不花的年纪看上去要比谢印雪大啊。

  众人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一时不知该从哪个先开始吐槽。

  而柳不花是真听谢印雪的话,他没像谢印雪那样也叫了个厨师陪同自己去,独自从栅栏上拿了个菜篮子,就踏进菜园径直朝黄瓜苗走去,揪下一根明显没长熟的细痩黄瓜随便递给一个厨师后便出来了——动作利落迅速,没有丝毫迟疑,总用时共计不超过三分钟。

  这导致他重新站回谢印雪身旁,小心搀扶住谢印雪胳膊支撑他似乎再难站稳的病体时,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行了?”高巧自言自语道,“那我也去试试。”

  她紧随其后,拎了菜篮子小心走进菜园,期间既害怕又警惕的打量着站在栅栏旁的怪异厨子们,可他们就只是站在一旁观望,似乎没有他们这些“客人”的邀请,厨子们并不会主动与人搭话。

  不过高巧却还是慎重地问了他们几个问题,比如食材要选多少,在数量上有没有规定。而最先邀请他们进菜园选食材的厨师告诉她说:食材随便选,品种不限,数量不限,他们会根据菜品自动补齐所需数量的,客人只要将选好的食材放于菜篮就可以了。

  唯一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所有人在同一天,不能挑选同样的食材。

  闻言,陈云赶紧叫自己的几个室友把四叶草都扔了,她们看向高巧的目光也和善也不少,毕竟如果没有高巧的询问,她们不清楚这条规矩都选了同样的食材,可能难以活过今晚。

  而高巧没仔细听谢印雪对柳不花说的话,按照自己平时买菜的习惯挑了个又大又红的红椒递给厨师后就出来了。

  众人见已经有三个人顺利从菜园子里选好食材了,周围的厨师虽然看着恐怖,却好像没什么威胁,菜园子里也没别的危险,就稍稍放心,陆陆续续地进入菜园挑选食材。

  戴月和夏朵一则还问了下厨师,能不能多人共同进去,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们就一起组队进菜园子了。

  继他们之后,吕朔和萧斯宇,卫刀和女生宿舍等人也都是一齐进菜园子里挑菜的。

  但是和夏朵一组队的戴月,在所有人都选完食材后忽然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里只有素类食材,而没有肉类食材呢?”

  这是个叫人细思极恐的问题。

  毕竟这里是秦府别院,而不是某个寺庙,秦老爷宴请这么多宾客难道只让他们吃素不吃荤吗?可厨师们从厨房出来时,他们手里拿着的刀明明是沾血的——这表明厨房里必然存在着肉类。

  “这里全是些素类食材。”戴月指着菜园子说,“我们能选到的也只有素类食材。”

  魏秋雨选了鸡蛋做今晚的食材,听见戴月这么说就问他:“鸡蛋也是素类食材吗?它不是荤的吗?我们学校的食堂都是把它当做荤菜来收钱的。”

  提到学校,和她们是同龄人的吕朔就有话讲了,他说:“可我们学校食堂的麻辣烫窗口都把鸡蛋当做素菜来收钱啊。”

  夏朵一嘴角噙着冷笑,抱臂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知道没有受.精的鸡蛋属于素菜,如果鸡蛋已经受.精,才属于荤菜的吗?”

  魏秋雨讷讷:“那我挑的鸡蛋……”

  戴月回答她:“应该是未受.精的,也算素菜。”

  但真实答案只有厨师们才知道,结果刚才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厨师们听了戴月关于没有荤类食材的问题后,都只是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没有直接回答,拎着“客人们”递过来的菜篮依次进了厨房。

  只有一个厨师还留在厨房外面。

  那个厨师就是谢印雪邀请一起进菜园子的竖瞳厨师。

  他站在菜园子旁一动不动,好像在和菜园子里的瓜果蔬菜一起晒太阳似的,看向众人的目光就如同一只憩息中的猛兽,好整以暇地欣赏自己的掌中猎物。

  因此众人望着他那双类似恶兽独有的竖瞳,都没谢印雪的胆子上前和他搭话。

  菜园子旁厨房的木门虽未拢紧,露着道邃黑的门缝,却有浓郁的血腥气和腐烂的尸体臭味源源不断从里头幽散泄出,攥紧每个人的心弦,所以也无人敢进去看看厨房的内景。

  众人悻悻地回到了内院。

  之前一直待在灰暗阴沉的内院时还好,然而他们在天光明媚的外院待久了,再次踏进内院,便觉得两处对比鲜明,像是从炎夏陡然踏入了酷寒,身体顺从本能倒竖起寒毛,几个女生宿舍的人还打了个冷噤,挤挤抱作一团。

  卫刀的心也有些乱。

  这是他参与的第三个游戏副本,虽说游戏副本的难度不会逐次增加,可迄今为止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太过简单了,这种情况不会让卫刀放松,反而会叫他更加紧张,因为这代表着真正的危险还未到来。

  随后大家看了下漏刻,现在已经是未时了——距离酉时,只剩下一个时辰不到。

  食材已经寻找挑选完毕,接下来他们就只需安静等待酉时到来时小厮为他们送来饭菜,再稍作休整,直到……子时降临,再去参加那所谓的“饕餮宴”。

  午夜十二点就是子时,正常的宴会哪会在这个时间开始?

  简直就像是鬼在邀请你赴宴似的。

  但在子时到来之前,众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流逝,本就天光昏沉的内院可见度越来越低,所有景致都像是被笼上了一层黑纱,就连原本晴朗透亮的前院也都跟着黯了下去,可内院的众屋子里却莫名燃起明灯,如同游戏在昭告众人,只有存在光线的地方才是安全的,于是众人纷纷回到了原先分配好屋子里,不敢在内院院场里继续逗留。

  谢印雪也在正屋里坐着。

  实际上他就是第一个进屋的,毕竟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站立太久了,进入游戏只会暂时停止他迈入死亡的步伐,却不能帮他摆脱病体的虚弱。

  不过进屋后谢印雪什么都没干,他只是端坐在自己从游戏外带来的木椅上——这套黑檀木桌椅是谢印雪从家里带过来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一套。

  也不知道游戏结束后这套桌椅还能不能再带回去。

  想到这里,谢印雪不由垂眸抬手,轻轻抚上雕刻在木椅上的梨花枝,一阵扣门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谢印雪动作未停,开口轻声道:“进来。”

  来人是住在他隔壁西耳房的柳不花。

  “干爹。”

  柳不花进屋后先躬身恭恭敬敬地给谢印雪行了个礼,再走到桌旁拎起茶壶,想给谢印雪手边的茶杯添茶。

  “咳咳……茶都凉了。”谢印雪又咳了两声,“不用再续了。”

  柳不花乖顺应下:“是。”

  谢印雪又问他:“进入游戏后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不花如实道:“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谢印雪轻轻点头。

  他进入“锁长生”这个游戏属于自愿,柳不花却是陪他而来的。

  说起来,谢印雪能得知这个游戏实属意外——是他从第三位客人口中知道的,而进入这个游戏,就是他正在进行的第三笔生意。

  谢印雪的第三位客人叫做朱易琨,是一位富商,他已经通关过一次游戏了,不过他却在第二场游戏开始前找上了谢印雪:请谢印雪代替他进入这游戏。

  但是谢印雪在听完朱易琨所讲述的游戏大致规则后,他却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自己进入这个游戏。

  不过生意还是要做的,只是代替朱易琨进入游戏的人变成了柳不花。

  据富商所说,进入游戏的方式是濒死,或是在游戏开始前十分钟内,触碰一个已经进入游戏的人,并在游戏询问你是否要进入“锁长生”游戏时给予游戏肯定的回答。

  谢印雪就是这样进入游戏的。

  至于能够代替富商进入游戏的柳不花,则是游戏给予的另一种残忍的慈悲——任何一个游戏参与者,都可以将“锁长生”这个游戏告诉任何人,你也可以请求别人代替你进入这个游戏,代替的人如果愿意替你进入游戏,他通关了,你们两人都能安然无恙;他失败了,你们两个人都得死。

  可如果这个人不愿意代替你进入游戏或是不相信游戏的存在,那么他下一秒便会遗忘你和他说过的有关游戏的所有事情,不论你再和他讲述多少遍,只要他不愿意或者不相信,结局都是遗忘。

  并且根据“锁长生”游戏所说,这个游戏进行到最后可以长生,不老不死,直至你想结束这种生活的那一日。

  长生是多少人心愿?

  谢印雪也不能免俗,最重要的是他想长生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朱易琨这个奸滑的商人,正是因为知晓谢印雪这个愿望,才找上他的,朱易琨请谢印雪帮忙给出的报酬是:我能告诉你一条有关长生不死的真实线索,只要你代替我去做一件有生命危险的事。

  除了来自命中早就注定的死亡,谢印雪不认为这世间存在可以威胁他生命的存在,自然是应接了这笔生意。谁知接下后才知道,朱易琨所言非虚。

  进入游戏后他唯一存在的些许愧疚,就是将柳不花也拉入了游戏之中,因为谢印雪是奔着长生去的——而游戏说了,最终能够长生的只有一人,倘若谢印雪和朱易琨绑定了生死,那么谢印雪活到最后,长生的到底是谁呢?

  谢印雪必须杜绝这种可能的存在。

  “代替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不过朱易琨说,游戏通关到后期,会有一次脱离游戏活到七十寿终正寝的机会。”谢印雪掸了掸袖角不存在的灰,整齐衣领,对柳不花说,“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离开游戏吧。”

  不管谢印雪说什么,柳不花都顺从的答应:“好。”

  “嗯。”谢印雪颔首,唇边含笑,望着紧闭的门扉说,“去开门吧。”

  “是。”

  说完,柳不花便迈步朝门口走去,在门外的小厮抬手敲门之前,就将正屋的门给打开了。

  正屋外站着两个小厮,他们一左一右端着托盘,托盘里摆有三菜一汤,应该就是今日的晚饭。小厮们瞧见开门的是柳不花倒也没有多惊讶,依旧满脸堆着笑,点头哈腰道:“哎唷,柳先生也在这屋,这是要和谢先生一块吃饭吗?那您的饭菜也我们也给您送到正屋里来?”

  小厮的态度恭敬又谦卑,和真正的封建大院里伺候主子和贵客的仆从几乎没两样,他们模样也生得正常,被他们恭维久了,有时还真会叫人产生错觉,就好像他们不是位于一个随时就会死去的求生游戏中,而是就如同游戏副本背景所言,他们是秦老爷邀请到秦府别院里暂住赴宴的贵客。

  柳不花听了小厮的话没有回答,侧头看向谢印雪,等待他的指示。

  谢印雪头也不抬道:“行,那就一块吃,都搁这吧。”

  “诶,好的。”小厮打躬作揖,在屋内的八仙圆桌放好菜食后退出正屋,未几,又端来属于柳不花的那三菜一汤放好。

  谢印雪将手臂搭在雕花木椅上,四指依次轻轻敲击着扶手,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八仙圆桌上的菜食——他的三菜一汤和柳不花的三菜一汤都是一样的,一汤是文思豆腐汤,三菜是炒上海青青菜,炒油麦菜,炒大白菜。

  桌上仅有菜而无饭,菜中除了油以外不见半点荤腥,全是素的,估计用的油还是菜籽油。

  他抬眸看向门外,正屋门没关,这处的位置又绝佳,谢印雪看到东西厢房里住的卫刀、夏朵一戴月等人屋里的圆桌上也摆好了菜食,同样没关门,估计都是为了看自己这屋的动静。

  谢印雪勾起唇角,叫住要退出房门外的小厮,询问道:“今日的晚饭是哪位厨师做的,能把他叫来让我见见吗?”

  谢印雪昨日进菜园把里面转了个遍,今日却是迈了两步后就在栅栏门口处的水缸旁站定,然后问身边的男人道:“这里有雪吗?”

  “血?”竖瞳厨师睨了他一眼,“什么血?”

  “是雪,不是血。”

  谢印雪转过头,因为身高的关系,他在看向阿九时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熠熠晃晃的晨光便因此这样落入了他的眼中,好似碎芒浮在寒冰融化后聚成的水中,满目的星河。偏偏这样一个仿佛风月玉露凝成的美人,出口的字字句句都如刀似剑,直往人心上扎:“谢印雪的雪,你最讨厌的雪。”

  此言一出,旁听的游戏参与者们顿时露出的恍然大悟的神色——果然,谢印雪不这样狂妄,他就不是谢印雪了。

  而竖瞳厨师在听到他这般挑衅自己的刹那,细长的瞳孔果然缩得更紧了,眸底似有风雪凝聚,只待一场倾泻的时机,便要挦绵扯絮,雪虐风饕地席卷而来。

  他寒声道:“没有。”

  “没有?”谢印雪反问了一句,随后俯下身从脚旁的水缸中掬起一捧清水。

  再一眨眼,那捧澄澈透明的水便在谢印雪掌心凝为一簇白寒的新雪,于阳光下散着幽冷的霜雾,谢印雪仰着莹白的面庞,依旧是那样柔弱安静的姿态与神情,将雪捧到竖瞳厨师面前道:“这不就有了吗?”

  “雪水清冽净凉,用来做凉菜挺不错的,我很喜欢。”青年喋声不休,似乎是刻意冲着要激怒男人而去似的,“所以我昨晚才点了带‘雪’字的菜,却没想到竟是阿九你给我做的。”

  至此,男人像是终于被谢印雪惹怒了似的,他猛地上前一步,伸手钳住谢印雪的左腕,捏得他腕间的梨花银镯扭曲变形,也将他手腕攥得发红,怒极反笑,哑声嗤道:“没办法,我们无法选择为谁做菜,都是抽签决定,但我却偏偏抽到了谢先生——”

  竖瞳厨师靠近谢印雪,犹如实质般冰冷的目光在青年细腻脆弱的脖颈上流连,眼底是不加掩饰想要将其折断的欲.望,然而他再次出声,却像是学了方才的谢印雪,不按套路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谢印雪:“……?”

  “你我如此有缘,也不枉费谢先生这般喜欢我。”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靠近,下一瞬,谢印雪就感觉男人脸上厚重的面罩贴上了自己的脖颈——倘若没有这层寒铁的阻拦,男人的唇齿恐怕已经咬了上来,又或者会像是细尝佳肴般,先认真舔.舐品味一番,再肆.意凌.虐。

  如雪森凉的感觉自交碰触及的地方蔓延开来,阿九兴.致高.涨嗓音在谢印雪耳畔低语:“今晚,我会继续为谢先生您做菜。”

  谢印雪不太笑得出来了。

  他抿平唇角,微微蹙眉道:“……哪个厨师负责谁的菜品,不是抽签决定的吗?”

  “是。”结果竖瞳厨师笑得却更畅快了几分,“不过抽签的签筒在我这。”

  言外之意,他可以出老千。

  谢印雪:“……”

  风水轮流转,现在是谢印雪吃瘪。

  谢印雪觉得自己好像玩崩了。

  阿二刚才说哪个厨师负责谁点到的菜名是由抽签决定,可万一他在说谎呢?谢印雪对此抱有怀疑,所以他想再找个厨师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那再好不过;如果是假的,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叫阿九自觉些离远点,毕竟他今晚绝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谁知结果竟是如此。

  谢印雪紧紧盯着眼前的生着苍色竖瞳的男人,阿九却已抽身离开,不仅放开了他的手腕,还俯身为他仔细整理衣衫和袖角,但在男人挺直脊背的刹那,谢印雪长褂肩头的白梨花绣线却无端绽线勾丝。

  “您昨晚要的甜汤,我一会就为您送去。”

  竖瞳厨师拎走谢印雪手里盛雪的菜篮,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回到正屋的谢印雪默然坐在黑檀木椅上,须臾垂眸望向自己右肩走线散乱的梨花,那些花瓣就像是被蹂.躏磋磨过的碎雪,半融不融落在淤积的烂泥上,再无新雪的白净,只剩下泥泞和肮脏。

  柳不花不在屋内,他抬起手,正要梳理杂乱的绣线,只是指尖还未触碰到银线,正屋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谢印雪眼睫未抬,轻声说:“进来。”

  用水.嫩多汁的梨肉熬出的甜汤香味先来者一步踏入屋中,溜至谢印雪鼻间时他便笑起,询问来人:“阿九来送香梨甜汤了吗?”

  “是雪梨甜汤。”阿九低哑熟悉的声音没叫谢印雪心中掀起丝毫波澜,但是他说的话,却让谢印雪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他。

  “哦?”谢印雪不解,“可你不是……”

  “但是谢先生很喜欢雪。”竖瞳厨师微微俯身将托盘里的雪梨甜汤放在谢印雪手旁的桌面上,却不急着起身,而垂目直勾勾望着檀木椅上的青年,“您是府中贵客,一切自然要以您的意思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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