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病_不可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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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病

  坐地铁回去路上,第一次看到那么多梁五代言的广告,铺满了海城地铁。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火的。

  有小姑娘想合照,请我帮忙拍一张。

  她换了个各种造型,也不介意对着那纸片人亲亲。

  我们顺路而行,我没忍住,问她喜欢梁五什么。

  “他超好超努力的,唱歌也超好听,跳舞也很帅呢,姐姐你要是了解他,一定也会喜欢的。”那姑娘的眼睛都亮了,话更是停不下来,好像全世界最好的词汇都配不上那个人渣,还推荐了梁五新出的歌。

  那首歌的名字简单,叫酥酥。

  “听说是写给恋人的呢,歌词特别好,姐姐你一定要听呀。”

  我自然不会听梁五的歌,如果可以,那些广告撤掉也是最好的。

  当然这些都不太可能,如果猜的没错,过两天尚家中秋活动这家伙也会在现场,到时候依然要挂上人模人样的笑。

  到家时候刚好小楼也在,正在老陈的指挥下给家里换挂画。

  那些挂画是老陈曾经的涂鸦,水平一般看不出画的啥,丑的很有特色,不过摆久了也有点艺术品的味道。

  不愧是母亲带出来的学生。

  倒是没想到老陈会主动换掉,共更没想到的,要换的画居然是母亲的画。

  画展的画一部分会做拍卖,一部分做募捐,还有一些会赠送,老陈拿到的这个,是本来要走拍卖的其中两幅,两幅画都是配色相对简单的意境画,线条明晰,摆在老陈这种地中海装修风格的空间里很是融合。

  “阿姨离开时候送我们的,别站着了,把地上灰扫扫。”

  “姐姐先帮我看看挂得正不正。”小楼猫着腰,头快碰到屋顶了,“姐姐,那些放着,我待会儿收拾就行。”

  这两幅画挂了十来分钟才都挂完,至于老陈的涂鸦,人家自然也是舍不得扔,便安排挂我那屋一个。

  他指挥人向来利索,很快便在房间里找了个不错的墙,正好对着床。

  那鬼画符像是符咒,大晚上看着还有渗人。

  我表情微妙,小楼便是无奈地耸耸肩,小声说等陈哥出差了再换一副画。

  老陈倒是满意,眼睛瞥到书桌上的速写小像,眼睛一亮,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很是赞赏道,“画工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我拿笔就废,这是林昊画的。”

  老陈表示不信,甚至有些鄙夷,“林昊毛笔都拿不稳,还画画。”

  以前过年时候再陈叔那里写对联,林昊确实是写字力度不够,字虽然写得一般,还不至于毛笔拿不稳。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谁知道林昊为什么突然有这水平了呢?

  我将那速写随手放起来,问他们有没有吃过饭。

  三人很久没一起吃饭,这个点很合适出去下馆子。

  不过意外还来了个人,就是徐医生。

  他说是顺路过来,就和小楼约了饭。

  确实顺路,一个城中,一个城北,开车一个小时不到而已。

  我笑而不语,看着这两人,就连老陈都觉得不对劲,吃完饭时候悄悄问那徐医生是谁,怎么认识的。

  这个做哥哥的总是担心我们遇人不淑,对徐医生也有警惕。

  我实话实说,只不过关于徐医生和小楼为何关系如此,这得问问小楼。

  小楼还在外面送别徐医生,回来时候满脸的笑都挂不住,见我和老陈一副有故事的模样,笑得有几分羞涩模样,倒是没说什么回了房间。

  孩子大了,就容易有秘密了。

  我和老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因为谈起感情,我忍不住想问老陈如今有没有什么进度,听说前两天在南城也是有相亲局的。

  \我依然坚持不婚主义。\老陈义正言辞,“人活着,自己快活最重要。”

  他总是歪理很多。

  “你是放不下成玉吧?”

  老陈便是直接抬手拍了下我的嘴,“我舍不得的人多了去。”

  成玉却又是不同的,那是他的初恋,曾经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人一定可以走进婚姻的殿堂,然而那段感情却无疾而终。

  老陈从来没有解释过什么,也没说过一句成玉的不是,这两人分手都分了个好模样,后来成玉很快走进了婚姻,我这个大哥却依然单着。

  当然,做妹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

  我和林昊约了直接在民政局见面,他却早早在楼下等我,还带了早餐。

  “我熬粥水平一般,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昊的面色温和,甚至叫人生出几分岁月安然的错觉。

  到民政局门口时候,早餐刚好吃完,林昊先下车将那些垃圾袋丢掉,很是自然地牵着我的手进去。

  额——

  和那些坐着就气氛紧张的怨偶,我俩大概不像是来离婚的,就连那办理离婚的小姐姐都是表情微妙,问了两次是否确定。

  我点了点头,林昊没有反应。

  那红本本很快到了手里,唯一的区别就是不需要拍照留念。

  不过林昊还是在门口请人帮我们拍了一张合照,那路人将手机寄过来,我接过来才注意到林昊的手机里都是我,奇奇怪怪的角度都有,很多照片拿出去估计都找不到对象。

  真没想到,这人也有偷拍的习惯。

  我没说什么,将手机给他。

  要分别时候他提及明天的中秋晚会,两人还是要一起出席。

  这两年该有的社交活动我们还是要保持夫妻模样,这是协议里达成的共识,我点了点头,见他眼睛还是盯着看,以为是不知道晚会穿什么,便说待会儿把要穿的造型发给小杨。

  然而那双墨瞳还是盯着我。

  “怎么了?”

  “看着你好像轻松一些,想多看一会儿。”

  我失笑,“那你呢,有感觉轻松一些么?”

  “没有。”他满脸苦恼的模样,眼底却有笑意,试探地问道,“苏苏,我可以重新追你么?”

  哈?!

  林昊把我搞得很懵,这家伙却又很认真,甚至提出明天来接。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过去的一切都在远行,整个人如同卸下了很多东西,前路没有变得如何轻松,却又似乎坦然了一些。

  整个下午我都待在尚家刚到上海时候租的那个工作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似乎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流淌过各种各样的人脸。

  这里一切纷纷杂杂,楚轩在催着设计稿,秦源在工作室里和合作人握手,谢子安拿着设计图和一群人说话,门口来拜访的韩一诺和老陈帮着大将看一个法务问题。

  “苏苏!”

  声音是那么高兴,一回头,就看到林昊跑过来,将我抱起转了两圈,然后跳上桌子宣布拿到了融资。

  他笑起来总是那么灿烂,叫我都忍不住跟着笑出来。

  神呐,请让林昊一直开心吧,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不要追上他。

  然而脸却僵得没有办法笑,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林昊!我想喊着,脸似乎被什么紧紧按住,皮都快从脸上扯下来。

  整个人被那个东西拖出了那份快乐的环境,拖着从黑暗的裂缝中坠入另一片黑暗中,周边越来越冷,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电话铃声响起,我一下惊醒。

  周围太黑,夜色的凉意叫人打了个冷战。

  我拿着手机跑出去接的电话。

  电话是梁家大姐打来的,说梁父情况又恶化了,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进手术室,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真是太突然了,却也松了口气,是不是就不用见那位老人了。

  我出言宽慰,便听梁家大姐说,“父亲希望能见你一面。”

  其实苏芮化成灰,梁父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实在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在生命垂危之时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个点,他更应该和家人们交代后事。

  这些问题梁父都不会回答,这个孱弱的老人依然是保持着体面模样,穿着干净的衬衫,不像是重病的。

  “梁先生好。”我能站多远就离得有多远。

  “你来了。”他出声的只有气声,拍了拍床头的位置示意坐下。

  我看了眼梁家大姐,见那眸子满是恳求,还是过去坐下。

  一走进,浓浓的药味就冲入大脑,这个味道太过熟悉,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当初父亲即将去世,也是如此气息。

  看来祸害遗千年,也不一定是真话。

  “您还好么?”我主动开了口。

  “不太好。”梁先生抬眼,那双眼睛依然是看穿人心的模样,并不见浑浊,他挂上无力的笑,问了一个很礼貌的问题,“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么。”

  梁父说过我的眼睛和梁五母亲的眼睛很像,我不觉得这个老男人会深情如此,只是对将死之人,终究叫人不忍,便还是俯下身子,任他抬手摸着眼睛。

  老人家的手没有什么力量,冰冰凉凉,摸在眼睛上如同刀片。

  我心里发毛,猜不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想着快把1个小时候熬过去。

  梁父摸完了眼睛,道了谢谢,别的什么都没说,让梁家大姐叫梁五和律师进来。

  进来的有四五个人,梁五我认识,他并不意外我在,还主动站在我身旁。

  另一个认识的看到我就意外了,就是西装革履的韩一诺。

  真是哪里都有这家伙。

  只见他掩饰住意外,公事公办地打开遗嘱文件,交给前面年长的律师宣读。

  遗嘱的内容叫人震惊,以至于韩一诺都怀疑我是梁家的私生女。

  要不然,梁父怎么会把那么多财产给一个不相关的人。

  那部分财产主要是两部分,一部分是梁五的母亲那部分的财产,另一部分则是些虚名。

  如果一定要用词形容当下心情,那就是飞来横祸。

  “遗嘱我不会签字,也不会接收。”这点我明确表态。

  然而梁父已经被一群医生拥着推入手术室,而梁五和梁家大姐都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梁家大姐一脸疲惫,说的话却是坚定,“父亲给了你,自然有他的打算,你可以当做是梁家对你的补偿。”

  她双眸发红,要跟去手术室那边,并没有余力与我争什么,与助理说了些事情,拉着一直看我的梁五一同去手术室。

  这件事只好问问韩一诺怎么解决。

  “梁家兄妹都没提出异议,只怕不一定能转回去,毕竟梁老先生立遗嘱时候,很清醒。”韩一诺很大方地提议,“也可以捐出去,佣金我少收一些,当然,财产托管这一块,我也很乐意帮忙,咱们这么熟,佣金八折。”

  我怀疑韩一诺眼前看人就是看一座金山,“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抢钱犯法,捞钱不会。”

  所以他能和老陈做朋友不是没有原因。

  因为韩一诺的律师所都是梁家入的股,利益纠葛,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梁家作对,见我这么坚持,便正色下来,将其中利害免费讲了一通,建议等梁父那边情况确定后再去做遗产转让。

  “梁家家大业大,你这点东西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要是为这种事闹得两边过度不愉快,反倒是得不偿失。”

  他说的都对,毕竟他不知道我和梁家的纠葛。

  这个热爱捞钱的律师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离婚日,道了恭喜,即将开启新生活。

  新生活或许会有,只是没有那么令人期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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