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花好与君同(九)_快穿之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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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花好与君同(九)

  贺齐动手把黏到自己身上的人扒下来,恨不能立刻和她保持三丈远的距离。谁知道她转眼摆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看着他,瞧着分外委屈。

  平时里那样作威作福的人,喝多了反倒装成小绵羊,贺齐好笑,却一贯心肠硬的视若无睹。他隔着点距离抱臂看着她:“夜深了,长公主殿下差不多该回了。”

  对面的人听言,哼的一声,扬着脸问:“回哪呀?”

  贺齐不管她是真傻或装傻,气定神闲:“你爱回哪回哪,但这不是你的地方。”

  “不是?”她眼睛眯了眯,又笑一笑,“那等我买下来就是了!”

  贺齐淡淡的回:“哦,那就等你买下来以后再说。”

  两个人进行过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后,底下的人在厅子外恭声说马车已经备下。贺齐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苏禧的脸上,微微而笑:“长公主殿下,请吧!”

  见她不动,贺齐抬脚越过她往外面走。原本没有动的人便就动了,直接从后面扑上来抱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想把人一个过肩摔在地上,好在是忍住冲动。

  她的手方才搭上贺齐的腰,便被他一把揪到身前。

  他还没发脾气,她先不满:“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成天就知道欺负人!”

  贺齐觉得头疼,心觉不必同她这样不停废话,把人塞上马车万事大吉。他动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直接带她往厅子外走。没走出去两步,却被她顺势反握住了手。

  她掌心摁着他的手背,人一贴近,变成了一个仿佛挽住他胳膊的姿势。脚下步子一错又拦到他的面前,和之前一样伸手抱他,这一次甚至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贺将军,从了我哪里不好了?”她瓮声瓮气的发问。贺齐是想动手再次把人给扒拉下来,她一双手臂却勾到了他的脖子上,微微踮起脚、仰着脸笑吟吟看他。

  “你好好看看,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她身体又贴近一点,是叫他能感觉到她曼妙身材的亲密距离,“我待将军一片真心,将军为何不信?”

  忽来一句和此时这般情况,叫贺齐将那个遗忘在角落的梦复重新记起。那一刻,只觉得浑身热血上头,恍惚辨不清是梦是真。他一怔,她的唇便趁机贴上他的。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贺齐是不反感,还品出点熟悉的味道。这瞬间仿佛是真正和梦境重叠在了一起,娇软的身子香软的唇,她拿一只手勾住他的手臂去抱她。

  贺齐垂下眼去,咫尺距离,这个一遍一遍又一遍欺负他的人。是他不痛快了吗?然而这个人是谁不好,为什么要是她。他脸上像一片漠然的,任由她在亲吻他。

  她似浑无所觉,却离了他的唇,额头顶着他的肩,轻笑中将他的脑袋拉下来点,在他的额头又印下一个吻。之后放开了他,后退两步歪着头笑:“盖一个章!”

  脑中思绪混沌,身体被勾起的欲念却清晰,做坏的人就在跟前。贺齐看她半晌,终是两步上前,他把人直接扛了起来,沉着张脸,扛着她往自己卧室大步走去。

  把人扔在床上,贺齐俯下身去,将她要说不要说的话吞入腹中。

  才被酒夺了志,转眼偏又掉入**窟。

  苏禧翌日醒来,人已经回到公主府了。

  昨夜种种,此番略略回味起来,却让人觉得很不错。

  贺齐从衙署回到府中,人从轿子下来,便看到将军府门处正停着一顶奢华软轿。

  他刚站定,苏禧便也从软轿里出来了。

  “贺将军。”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人恢复惯常的蛮横,却也履行着诺言,“昨天确实是我先倒下了,依照约定,往后你说什么是什么。”

  不等贺齐说话,她又低头一笑:“希望贺将军……悠着点儿来。”

  像是认定了他会对她做什么般。

  “长公主是痛快人,”贺齐脸上同样有笑,语气散漫,“别的倒是没什么,唯独一点,希望殿下往后没事别来将军府,有事——最好也不要来。”

  苏禧皱眉,不乐意:“我不答应呢?”

  贺齐没立刻回答她的话,摸出来一张契约在她面前抖开:“长公主一诺千金。”

  苏禧来来回回看那张纸上的内容,脸上表情犹似越看越是郁闷。

  到后来,她看两眼贺齐,终于发了话。

  苏禧压低声音,问:“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赢了我便让我离得远远的?”

  贺齐将契约收回来,慢条斯理回:“是。”

  苏禧愤愤咬着牙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哪怕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贺齐冷眉冷眼,依旧说:“是。”

  她发现了抑或记得,贺齐都不感到奇怪。

  他既然做下那桩事,自然没有想过要刻意瞒住她,就像她给他下药一样。

  看她气急败坏走了,贺齐没有出声挽留。

  他面无表情的,甚至没等软轿离开,已然一言不发进了将军府。

  或是赌气,或是兑现自己说过的话,苏禧后来没有再找贺齐要一个说法。

  年节的前一天,南诏国来大梁觐见大梁天子的队伍也到了京城。

  苏禧还算是有一丢丢的良心,记得有南诏国这么一回事。南诏国隔几年便会带着贡品来京城示弱示好,以便维持和大梁之间的塑料关系,因而也算不上多稀罕。

  唯独一点,苏禧从1987那里得知,大梁此番来了不止一名皇子。系统给出的消息说,至少有两个人,而大梁这边却只清楚一位三皇子,意味着那位隐去身份。

  在苏禧看来这个样子有点微服私访的意味,要么是为了试探要么是为了暗中观察大梁情况。总而言之,目的性肯定是有的。因为系统提供的消息,她醒悟过来。

  “蓝齐儿套餐是吧?”苏禧问1987。

  1987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没问,借着自身便利火速查了一下。

  心中有喜欢的人,却为着国家利益不得不踏上和亲之路嫁给仇人。接受了和亲之后的生活,想守着这种日子过下去,丈夫又被自己的父亲兄弟夺去性命。

  对于苏禧的“蓝齐儿套餐”几个字,1987不想评价。

  它狗腿道:“坚决维护支持宿主一切行为!”

  苏禧心里想的其实不在这些。南诏国暗中实力壮大,大梁不是不清楚,只是打战这种事情,确实有太多的讲究顾虑,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去办的。

  永建帝这些年行事相对保守,在不够有把握的事情上会选择不去冒险。因此除非到了能一举让南诏无处翻身的情况,他下令让人带兵攻打南诏的可能性比较低。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好了。

  苏禧寻思,这个蓝齐儿套餐太惨剧,不必全部买单。

  大年初七,隆恩寺。

  时值新年,本看香火鼎盛的隆恩寺这天较平日不知热闹多少。殿外的一处角落,木桌背后一位掐指老先生,旁边竖着一挂招牌,叫人知其算命先生身份。

  一名青年男子遥遥望见了,笑着说:“曾听闻隆恩寺的算命先生厉害得很,倒是叫人好奇。”他一面说,一面抬脚往那个方向走过去,不顾身边的人低声阻止。

  行至桌前,见老先生正在打盹,男子身边的人便伸手拍一拍桌子,叫人醒一醒。

  那老先生听到动静,从睡意朦胧中醒过来,定睛一看,眼前乌压压的一大伙人。

  “你们想做什么?!”老先生惊恐问。

  青年见状,知道他是被吓着了,便使了眼神叫身边的人全都退下。

  他微微而笑道:“老先生不要怕,我只不过想求你给我算上一卦。”

  见其他人退到远一点的地方,老先生定一定心神,问:“先说说你想算什么?”

  “姻缘?财运?前程?还是别的?”

  青年略略沉吟,不紧不慢问:“前程是怎么说?”

  老先生问过几个问题,青年一一如实回答,之后耐心等着结果。“不太好……”老先生多看过他两眼,沉着脸劝,“你心里想的事情不会成,最好不要再想了。”

  青年一味笑着,却显然不服:“人定胜天,如何便不能想了?”

  “由来痴妄最不可取,公子太过贪心,是要出事的。”老先生当下又劝了一句。

  青年拧眉,又眉头一松笑问:“可有破解之法?”

  老先生捋一捋胡须道:“这个嘛……”

  话音落下,青年将两片金叶子摆在他面前:“这些够了吗?”

  出手这样大方,老先生眼睛都看直了,晕晕的回答:“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瞥了两眼眼前的人,再望一望破桌子上摆着的金叶子,他连忙伸手把东西一股脑揣到自己怀里。放好犹觉得不够,使劲摁一摁,这才放心了下来。

  老先生摆上高深的表情,正要同青年说道说道,却听得一声娇喝——

  “哼!好你这个老东西,又在这招摇撞骗!”

  老先生是一个激灵,出声的人已经到跟前,一拍桌子:“你不是同我说,我的好姻缘马上就到了吗?我等了一年都没有来,你说,怎么办?”

  在他这儿算过命的不少,千金小姐也不是没有,说是一年前,他哪里还记得?见对方来势汹汹,老先生不记得这张脸也不敢不信是光顾过自己的。

  “身为女儿,岂可如此莽撞?”老先生见惯大场面,很快反应了过来,“何况是心诚则灵,若不灵,则是心不诚。小姐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呢?”

  “休说这些!总之我知道你就是个骗子,尽拿些浑话搪塞人!”青年耳边听着这些话,人让到一旁,暗暗打量起眼前眉眼精致、衣着富贵却举止泼辣的小姑娘。

  老先生一副冤枉的样子:“小姐这又从何说起?倘若你觉得过去不甚如意,若不然再趁此机会算上一卦,我也好与你出一出主意,改改运道,您说是也不是?”

  苏禧冷笑一声,不上当:“你还想诓我再出银钱,莫不当我是傻子?”像此时才注意旁边的人,她好心的提醒,“这个人真的是骗子,你可别傻乎乎上当啊!”

  青年维持脸上的微笑说:“多谢姑娘提醒。”

  苏禧也冲他笑一笑,又去看老先生:“你一把年纪了,多积积德,别骗人了!”

  “我今天来呢,也不求公道,但不能看别人和我一样被骗,”苏禧招一招手,四五个仆从上前来,“我只把你这招牌拆了,摊子收了,把你送回家去!”

  青年在一旁看着,没有出手的意思。他瞧着小姑娘当真叫人把人家的招牌摊子全收拾了,再命人一左一右,扶着老先生走,止不住觉得好笑。

  苏禧看着老先生被送走了,扭头看一看青年:“你方才没有付钱的吧?”

  青年听言微愣,想起自己的两片金叶子,轻咳一声:“未曾。”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苏禧甜甜一笑。

  青年看着她走远,回想起她方才的样子,不由摇头失笑。

  有随从走上前来,悄声说:“殿下,那个人……是大梁的舞阳长公主。”

  公主二字,叫青年皱皱眉,却知必不会弄错。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眼底笑意转瞬尽数收敛,已看不出任何情绪。青年想起老先生那一句痴心妄想,一时又哂笑,甩甩衣袖,离开了隆恩寺。

  苏禧坐在马车里,不回公主府,而是去茶楼。她想着隆恩寺见到的南诏国大皇子高衡,比贺齐还大两岁的年龄,看起来也英武不凡,真是……可惜。

  隐下大皇子身份的高衡带着几个随从在城中转一转,后来到茶楼去休息,挑的是最有名气的那处。被小二引着上了二楼,他一下子注意到窗边的一抹娇俏身影。

  她先来的,不可能是知道他会来这里才出现,守株待兔?她若知他身份,怎敢肯定他会这种地方?高衡心中略一思忖间,反而自己走了上前,立在了她的面前。

  “可以借姑娘的地方一坐吗?”高衡问。

  苏禧正听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有人说话也好半晌才转过脸。

  “嗯?你是……上午在隆恩寺的那个人?”她惊喜又迟疑的问了一句。

  高衡颔首一笑:“是有些巧了,在这里也遇到了姑娘。”

  苏禧说:“嗯,很巧,你坐吧,我听完这一段便走了。”

  高衡道了声谢,一撩衣摆坐下。

  苏禧喊小二上来添茶,自己没有管高衡,继续去听她没有听完的故事。

  高衡见她注意力全在别处,安心的喝茶,也不强行搭讪。

  如是喝过两盏茶,说书先生下了场,苏禧一脸意犹未尽,托腮和高衡说:“这儿的说书先生水平真高,便总是能吊我胃口,叫我念念不忘下次还想来听。”

  高衡说:“那我是来迟了。”

  苏禧将自己那杯茶喝尽了,一笑道:“总不会下一次便没了,明天再来便是。”

  她将茶盏搁下,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公子自便。”

  高衡没有留她,苏禧便下了楼。

  她走出了茶楼,高衡坐在窗边,视线追着她的身影而去,一直到她上了马车。将随从招呼过来,他吩咐声:“这个舞阳长公主,说一说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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