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结局_金牌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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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结局

  祁玉清走后,盛繁沉默了许久。

  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待一个月是无聊且枯燥的,但也正是因了这份无人可打扰的安静,使得她得以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重活一次的焦躁状态中脱离出来,认真地开始回想很多被自己忽略掉了的细节。

  似乎从一开始她来到盛家,乃至后来提出自己要进娱乐圈的要求,祁玉清都从未问过她其中原因,只是用包容性的心态纵容着她的一切决定————不问她为什么会病症突然痊愈,更不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演技实力,即使这一切看起来颇多疑点惹人注目。

  盛繁一开始以为是盛家人对于‘盛繁’的苏醒太过欣喜,所以才忽略掉了这些不对劲,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包容她的任性,但现在听祁玉清的语气,似乎是早就感觉到了她不是之前的盛繁?

  那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的?

  如果不是那个声音事先告诉了她真相,盛繁或许压根儿不会知道祁玉清的话意味着什么,但正是因为知晓背后的那些堪称离奇的事件真相,盛繁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祁玉清或许真的是因为母女之间某种奇妙的联系,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又或者不是,但那些都不重要,也不会影响什么,不管有没有那层母女关系的牵绊,盛繁都已经把祁玉清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对待。

  她对她好,她就加倍奉还。

  百无聊赖地继续昏迷了半个月后,盛繁能清晰地感觉到,不论是盛家人,还是柯明,亦或是外界的粉丝,都明显地骚动不安了起来。

  过了这么久,盛繁还昏迷不醒,就说明她成为植物人的几率愈发地大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整个圈子都有一种人心惶惶的感觉。

  因为盛家快疯了。

  约莫是因为医生说了,要让患者多接触外界的人和事,多让她认识的人来和她说说话唤醒记忆,最好是多刺激刺激她,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都要让她完成,所以盛家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在圈内搜刮着能够刺激到盛繁的人和事。

  先是希南娱乐在全平台发起的‘想对盛繁说的一句话’活动,收集了上亿条粉丝们的祝福语和表白,经过工作人员没日没夜地筛选,选出有代表性的好听的,然后雇了几个声音动听的人来日夜在盛繁床边念,以期能唤醒她的意识。

  然后是盛氏集团迅速地,毫不避讳明目张胆地对圈内的大公司鹭星下了手,以迅雷之势入股鹭星,接任岑鹭成为了鹭星的最大股东,而曾经的董事长岑鹭则只能忍气吞声地收拾行李走人,除了以后还能领取公司分红以外,再无其他作用。

  她彻底地失去了这家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的公司,从此之后,她再无任何话事权。

  也是自此,网友们才真正地了解到,盛繁这位盛家的小公主受宠程度究竟有多么令人发指。

  盛家这是真的要疯了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岑鹭倒台的当天,她和岑喻一就被一辆车子直接载到了盛繁所在的四院,盛霖以鹭星的存亡为胁,要求这两人真心诚意地对盛繁道歉,为她们曾经做过的一切。

  盛霖监督着这两人忍气吞声面红耳赤地对盛繁接连道了三个小时的歉后,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她们离开,只是这并不是结束————在盛繁醒来之前,她们都必须得每天报道,而且道歉的话要好听还不能重复。

  如今成了寄他人篱下的失败者,岑鹭只能照做,每天为了话不重复,还不得不上网百度了,什么花式道歉一百招,哄回真心的一百句美妙道歉之类的,这样一来,她们反而成为了最希望盛繁醒来的人。

  她们是真的不想再这么绞尽脑汁地道歉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盛繁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她就是不醒过来,在一番思考后,盛霖终于放开了对盛繁病房的警戒,让盛繁曾经交好的圈内好友们前来探望,之前想来看盛繁的人终于如愿以偿。

  像是郑清音黎允江沛乌从曼他们都来了,带来了各式各样的花束和果篮,真心实意地握住她的手请求她道,你一定要醒过来。

  你的未来还很绚烂很漫长,不能就倒在这样的一块儿小石子上。

  你一定一定,一定,要醒来啊!

  盛繁这些时日正好无聊,乍见这么多人来看望她,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对于他们的话也纷纷记得很牢。

  她在庆幸,还好她没有离开,还好她选择了留下,有这些人在,她怎么还舍得抛下他们独自离开呢。

  除了他们,平静也来了,她的话语很短,神色之间有些遗憾和慨叹。

  她说,“盛繁,这个圈子需要你。”

  这样浮躁的,追名逐利的娱乐圈,需要你。

  你是不一样的。

  盛繁很想谢谢她,却终究无能为力,因为她现在还是昏迷着的。

  来的人中,温雅汝大约是情绪最激动的一个了,她伏在盛繁的床头哭了足足半个小时,哭得压根儿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蹭得盛繁身上到处都是,最后还是盛霖忍不了了,大约是嫌她太聒噪了,半劝半拖地把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给弄了出去,劝她改天再来。

  盛繁简直是松了一口气,决定醒过来后,一定要对她大哥好一点。

  真是救命恩人。

  让盛繁意想不到的是于冰心的到来,她戴了副墨镜,依旧穿着她喜欢的浅绿色裙子,看上去像是瘦了些,裙子空空荡荡的。

  她站着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看了盛繁许久,然后才叹了口气,“原本我是不想来的,我猜你大概也不是很想看见我,但既然来了,我还是想和你说上几句。”

  “盛繁,我不会承认你选的路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你我不过是三观不一,走不到一起去罢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也没打算和你重修旧好,所以你也别太得意。不过今天来我还是想对你说,既然选了自己要走的路,哪怕只剩一口气,你也得给我爬起来撑着继续走完。拿出你怼我的那种劲儿,别就这么一睡不醒,平白让我瞧不起你,你还没虚弱到那样的地步。”

  于冰心顿了顿,似乎叹了口气,“最后……恭喜你拿下大满贯影后,别忘了,你的奖杯还没领。”

  她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就如同盛繁曾经拒绝她的提议的那天一样,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盛繁一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扯了扯,终究还是笑了起来。

  她和于冰心确实不是一路人,但并不妨碍她们依旧欣赏彼此,对方能在她病时来看她,这份情,她是不会忘记的。

  因着盛繁在圈内不错的人缘,这几天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医院的人都看得是瞠目结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明星,还个个是腕儿,不少成名的导演也在其中,一个个长吁短叹唉声叹气的,跟生病的人是他们自己似的。

  其中最让这些医生护士们议论纷纷的,还属在圈内已经快成招牌级人物的查一典,他和夫人一起出现,沉着脸叫人看不出情绪,许多小护士有心想要签名,却迫于气场不敢上前。

  不止是这些护士,就连盛繁第一眼看到查一典的时候,都莫名怵了怵。对方作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老师,对她的要求都是很严格的,再加上脾气暴躁,两人经常话不投机就吵起来。

  盛繁看着查一典此时的面色,就跟以往每次两人意见不一即将开吵时一模一样,本以为又要遭遇一场骂,但查一典却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就在盛繁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查一典的声音有些低地响了起来,“如果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

  他似乎有些艰难地动了动愈发僵硬的身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累了的话,就别回来了。”

  即使他不知道盛繁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依旧浅浅地猜出了一个事件大概,他以前年轻的时候只是倔强地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吸取他的经验,跟着他踩出的路子来走,但现在老了,反而只求她能过得开心就够了。

  人生是过给自己看的,不管她作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不会再横加干涉。

  那是她的人生,不是他的。

  盛繁静默许久,这些天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倾泻而出,摧枯拉朽一般,城墙尽皆崩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了出来。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发现,一直以来在心口铸造的重重围墙是多么地愚蠢而多余,这么多人爱着她,而她却一直封闭自己,掩藏自己,不肯付出哪怕多一点的东西。

  她实在是个再自私不过的人。

  直到查一典都走了,盛繁还在止不住地哭,她哭得自己眼睛都似乎肿了起来,才抽抽噎噎地勉强停了下来。

  外面天色渐暗,盛繁认真地开始扳着手指头算,大半个月过去了,还剩六天,她就可以醒来。

  真希望时间能再过得快一些。

  这些所有所有的人,她都想赶紧出去,把她封存了这么久的爱都送给他们。

  只希望他们不要嫌弃这爱来得太迟才是。

  大约是因为陪了盛繁这么长的时间,盛繁工作室的成员都得了特权,每天都可以来探望盛繁。温锐陈圆露西娅每天在她耳朵边碎碎念,把近来圈内各种无聊的小道消息念给她听,有好笑的八卦,必定要在她耳朵边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各自搬出自己的渠道拿到的小道消息作证,一人站一边,有时候吵上一个下午都没个定论。

  而卫睿就要无趣许多,这人就跟盛繁没晕时没什么差别,依旧每天处理着各种工作,就连《光》的拍摄准备工作都没有停下过,每天给她念一遍投资的资金分别去向了哪里。在卫睿手里,小到一分钱的误差都不会有,盛繁向来对他很是放心。

  而在离她醒来还剩五天的时候,卫睿站在她病床边居高临下地告诉她,《黑暗纪元》快上映了,首映日期就在一周后,她要是再不赶紧醒过来,连自己的电影说不定都看不上了,而且要是她没醒,那笔片酬还有分成他就不给她了,之后的一系列工作室的入账也不会给她了,她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盛繁即使是修身养性了快一个月,也差点儿没被卫睿这不要脸的话给活活气晕,简直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赶紧醒来打死卫睿这个王八蛋的情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冷静下来。

  这人真够不要脸的,等她醒了,绝对要扣他一年的工资!

  哦不,还是半年好了,一年好像有点多?

  ……

  算了,还是别扣了。

  盛繁冷静下来,坐在地上叹了口气。她才发了誓要对他们好,可不能食言。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盛繁觉得,最近来看她的人,好像都有点儿不对劲?

  他们好像背着自己在谋划着什么,每次来看她都欲言又止的,眼神复杂,有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又一口气,拍着她的手,只道让她快些醒来吧,却又不说原因。

  而一开始每天必定要到她病床前报道的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几天没看见柯明在她面前哭,盛繁还有点想念,也有点落寞。她想,也许是柯明终于缓过劲来了,不再想着一根筋地死守着她不放。

  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没道理还像年轻时候那样一腔热血地只爱着一个人不撒手。

  也许他终于想通了,接受了她要离开的现实,盛繁这么想着,心里竟然也有几分欣慰。

  如果刻意忽略掉心口深处那点儿密密麻麻绵绵不断的痛楚的话。

  盛繁等的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是柯明真的不来了,等她醒来就要豁达一点,不能和他多计较,如果他找到了下一春的话,她也要大方得体一点,祝他幸福快乐早生贵子,婚后生活开心美满……

  才怪。

  盛繁恶狠狠地想,要是柯明真的敢不要她了,等她醒过来,就冲出去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敢不敢跑。

  居然敢不来看她?真是长脾气长脸了。

  哼。

  盛繁这口气憋在心里一连憋了四五天,等到最后期限的那一天的时候,她就跟快放暑假的小学生似的,眼巴巴地从早上就开始翘首以待,等着自己能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先听见安静了好几天的病房外一阵嘈杂声,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外面一波又一波传来喧哗和兴奋的尖叫声,听得盛繁好奇得很,简直想赶紧睁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病房门唰地一下突然被打开了。

  盛繁看过去,有些懵地发现几天未见的柯明突然换了身有些郑重的黑色西装,脸有好好地收拾过,虽然眼底依旧有疲惫带来的红血丝,但并不妨碍一张脸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走了进来,门外拥挤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站在最前面的是盛家的一众人,后面是卫睿等人和近来照顾她的医生护士们,再后面似乎还有媒体记者,镜头举得老高往里探,不断地大声喊着什么,似乎是采访柯明的问题。

  但柯明没理。

  他郑重地抬步走向了盛繁,跟变魔术似的,手里拿出了一个红丝绒的小方盒,单膝跪下时,整个手都肉眼可见地在抖。

  但他没理。

  “盛繁。”他声音嘶哑地叫了她一声,脸上徐徐地扬起了几分笑意,眼睛深处却是一片暗色的痛苦,像是什么无助的人在泥潭之中辛苦挣扎却又无能为力,“医生说,一个月了,基本已经是危险期了,现在你还没醒,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青年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绵软的委屈,素来冷漠的面容上只看得见温柔和爱意,这话一出,外面刚刚还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青年一个人的声音。

  “你还醒着的时候,我很少向你说我的心思,因为我知道你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为了不让自己被逼入绝路,我一贯把自己对你的喜欢藏得很深,怕你嫌弃。但你看,你现在睡着,就没有机会反驳我,拒绝我,这么说来,我实在是个很会趁人之危的人。”

  他的手抖得愈发地厉害,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盛繁。”他又温柔地叫了什么,像是在唤什么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嗓音轻轻,“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喜欢钱的人,你看,我虽然比不上你的父兄,但我有银河,还有我这么多年拍戏的积蓄,我愿意把我的钱全部给你,你想怎么花都行。我还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窥探你的**,也不喜欢付出,没关系,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行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真的,你不愿意付出,就由我来付出所有都行……”

  “我只求你,只求你……”柯明话音几尽哽咽,却强行忍耐着,嗓音愈发地喑哑,喉头几番耸动,“只求你答应我,让我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就够了……求求你,好不好?”

  病房内外都是一片安静,却有轻轻地啜泣声响起,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不是柯明,而是房外的人。

  就连盛家从国外请回来的专家,看完盛繁的状况后,都说现在醒来的几率已经在愈发地缩小了,很有可能病人会继续这么睡下去。

  也就是说,柯明就算向盛繁求了婚,也只相当于是娶了一个活死人。

  但柯明依旧这么做了,甚至还请来了大量的媒体当着全国的面直播,以昭告天下他的心思绝非掺假。

  这样的用心,叫人怎么能不动容。

  柯明颤抖着手从小方盒里取出了戒指,因为太过激动,一只戒指还掉落在了地上,一贯自持冷静的人,却接连捡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戒指从地上捡起来,气得双目通红,却又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看,你都不否认,我就当你答应了。”柯明鼻头发酸,却依旧在努力笑着,把手上好不容易捡起来的戒指努力地擦拭了干净,跟举着什么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颤抖着手给盛繁带了上去。

  带到一半,却感觉戒指突然歪了一下,没对准。

  柯明揉了揉眼,继续对准了方向,想把戒指带上那只细白的手指,却又突然歪了一下,还是没带进去。

  柯明愣了愣,终于后知后觉地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待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震惊的低呼声的时候,连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傻傻地抬起眼睛往上看。

  正正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用清润而打趣的声音笑着对他喊了一声,“喂。”

  她微微前倾身子,双瞳黑幽,弯成好看的形状望进他的双眼,语气有些痞气,就像很早很早以前,两人初见时的那样调侃他,戏弄他,“求婚还带强买强卖的啊?”

  他想,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

  不可自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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