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_大明海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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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当朱祁钰醒来已是午时,贞儿闭着眼睛倚靠在床边。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被,又看了看睡着的贞儿,心中不免一暖。

  他起身将贞儿抱到床上让她平躺,为她轻轻盖上被子,简单洗漱过后又走到床边望了望睡熟的贞儿。

  他心中思索些什么,将腰间系着的翠镂雕龙形佩拿下,放到了贞儿的枕边,如果说那日封贞儿为侧妃的话是戏语,那么此刻他是下了坚定的决心,定要娶了贞儿。

  朱祁钰走出桃花苑,府中的奴才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安北站在苑外等候差遣,看到他面色稍有不快,便斥了几个奴才,要他们小心伺候,主子的事儿不得议论。

  朱祁钰思虑片刻,对安北说:“派几个得力的奴才好生伺候着,再拨两个丫鬟过来。”

  安北行了一个辑礼,笑道:“奴才定会派最好的护卫和丫鬟,照看好新主子!”

  朱祁钰听安北这样说,心情甚好。

  安北离开,朱祁钰便去了绛云阁。

  绛云阁内,汪卿婳好像早就知道今日他会来自己这里,已准备好午膳等着朱祁钰到来。

  他进来的时候,汪卿婳行了个礼,浅浅的笑了笑。

  朱祁钰坐了下来,看着午膳的桌上只有简单的清粥和小菜,不禁疑惑:“每日王妃的午膳都是如此清淡吗?”

  汪卿婳为朱祁钰盛了一碗清粥,又夹了一些腌制的小菜放在他盘中,“妾身每日都在等王爷来这里用膳,希望王爷可以安安静静地好好吃一顿饭。可是王爷总是公务在身,妾身只好每日准备着,想着哪日王爷来了,不必等膳房里的厨子就可以吃上。可今日妾身想着王爷或身体会略有不适,清粥和腌制的小菜最适宜。”

  身体略有不适?确实酒醉之后额头有着隐隐约约的痛楚。

  回过神时想到自己昨日醉酒留宿桃花苑的事,府中应是人尽皆知了。可听到汪卿婳每日都要准备膳食等着自己心中不免动容,拿起汤匙慢慢地一口口的喝面前碗里的清粥。

  朱祁钰用膳,汪卿婳在一旁毕恭毕敬的伺候着,二人不语。

  午膳过去,汪卿婳为朱祁钰端了一杯茶。

  朱祁钰品了一口,心中平稳了许多,欲要将心中的话说出。

  “本王有一事,还望麻烦王妃。”朱祁钰放下茶杯。

  汪卿婳好似感觉到什么一般,“王爷想要说的事可是有关贞儿?”

  朱祁钰点了点头,“既然王妃明白,其余便无需本王多言了。”

  汪卿婳俯身行礼:“臣妾知道该如何向皇后娘娘禀明,王爷放心就是。”

  朱祁钰牵过她的手,将汪卿婳抱在怀中,“不管本王府中有多少侧妃,你永远是本王的结发嫡妻,本王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位置也只有你,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汪卿婳依偎在朱祁钰怀中,柔声道:“王爷,只要你心中有妾身的些许位置,妾身便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朱祁钰走后,穗儿命人将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

  汪卿婳坐在镜台前,任穗儿帮自己梳发。

  “府中可有新来的丫鬟?”汪卿婳问。

  “府中前几日是来了几个丫鬟,都是没有家人孤苦无依的。”穗儿选了一珠翠流苏为她戴在发上。

  “派两个丫鬟去照看桃花苑的贞儿吧,叮嘱她们不可怠慢。这郕王府恐怕又要多一位侧妃了……”汪卿婳的语气中有着一丝哀怨,稍纵即逝,想到杭氏嘴角却不自觉的笑了。

  时光倏忽而过,贞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身上盖着的锦被脸颊不禁一红,她低头的一刻看到了枕边的玉佩,她知道这定是郕王留下的,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了郕王,会不会就不用回到那勾心斗角的皇宫中去了呢?

  想到这里,贞儿摇了摇头,皇后待她恩重如山,后宫中的人尔虞我诈,她虽然不能帮皇后娘娘献言献计,却可以好好在她的身边伺候着。

  郕王妃也待她如此之好,自己有幸出宫也是得幸于郕王妃不嫌之故,她绝不能夺人所爱,忘恩负义。

  贞儿起身连忙梳洗,梳洗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拿起玉佩准备去找朱祁钰,哪知开门之时与人撞了个满怀。

  贞儿抬头一看竟是朱祁钰,心中更是慌了神,脚下一个不稳向后倒去。朱祁钰连忙扶住冒失的贞儿,“看你手中拿着本王的玉佩,可是高兴坏了?”

  贞儿推开他,双膝跪在地上,用双手托着玉佩高高举起,“请郕王殿下不要再拿贞儿取乐,贞儿只是一名奴婢,受不得郕王殿下抬爱。”

  朱祁钰将贞儿扶起,贞儿的眼睛与他温润的眸子对上,脸颊微微发红。贞儿紧紧握住那枚玉佩,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本王很喜欢此时的贞儿,贞儿你可知道?”朱祁钰的手抚上了贞儿的脸颊,语气中竟是淡淡的酸楚。

  贞儿没有躲开,幽幽地说道:“贞儿有一事不解。”

  “你说。”他的手小心翼翼,生怕手上的厚茧弄痛了贞儿。

  “为何昨日醉酒,郕王殿下口中竟念到皇后娘娘的闺名。”贞儿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告诉本王你为何想要知道?”朱祁钰苦笑了一下,那是他此生不能说出口的痛。

  “如若郕王殿下愿意告知,贞儿便愿意嫁,哪怕是侍妾也无妨。”贞儿的话语充满了一丝讥讽之意。

  “你若想知道,本王便说与你听。”朱祁钰从袖中拿出一支白玉发簪,为贞儿戴在发髻上。贞儿本想拿下,又想到朱祁钰肯定不会作罢,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朱祁钰拿起贞儿房中的蓬衣为她披上,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出了府。

  郕王府中的奴才都低着头,经过训斥无人再敢窃窃私语,汪卿婳心中虽然吃味,但看到已经气得言行无状的杭侧妃,心中略有欣慰。

  朱祁钰去马厩选了一匹温顺的马,将贞儿扶上后一个翻身上马,贞儿此时已然不像第一次骑马那样害怕,倒是有了心情欣赏路过的景色。

  朱祁钰带着贞儿来了郊外,微风徐徐,虽有一丝凉意,但身上的蓬衣还算可以遮风,朱祁钰骑着马带着贞儿向树林中的深处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树林中的一间木屋。

  贞儿下马瞧着眼前的木屋和周围的枯败的树木,和自己在王府之中所住的桃花苑竟有几分相似。朱祁钰将马栓好,带着贞儿走到了木屋之中,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木屋内角落各处尽是灰尘和结了的蜘蛛网,可是桌椅和床铺都未有灰尘,想来应该是他经常来的缘故。

  贞儿愣了一愣,“这就是郕王殿下的不愿人知的事?”

  朱祁钰的目光与贞儿对视了一下,牵着她的手走进木屋内,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贞儿坐了下来,朱祁钰将开启的木窗合上,才慢慢的开口道:“你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后钱锦妱,曾与本王少时私定终身。”说着,朱祁钰又从柜架上拿出了一坛酒喝了一口。

  贞儿没有拦着,继续听他说。

  “她的父亲知晓后便找了个借口将她送入宫中选秀。原以为她对本王有些许真心,父母之命难违,她也有着她的身不由己,如今想起原来都是本王自作多情罢了。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本王如今心中竟还在念她。”朱祁钰自嘲地笑了,大口闷了几口酒,没有再开口。

  大约静静了半响,朱祁钰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喝完,继续说道:“皇兄需要一位有端庄沉稳,可以稳固后宫的女人,那时候张太皇太后选中了她,将她指给了皇兄。我知道后疯了一样的去找她,她只跟我说了一句……”

  贞儿追问:“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族宗无人,唯我可依。”朱祁钰说到这八个字眼睛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看着她坐在马车里,不肯看自己一眼,马车行起他没有再追上去。就在长街望着她的马车驾去,站在风中良久。

  他不能怪她,也不能怪皇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身为皇子却无作为,于江山社稷无功,于皇族大业无绩。他听闻她要嫁与自己的皇兄朱祁镇,片刻未耽误便赶回。他在路上跑死了三匹马,都没有及时赶回来。或者自己早一点回来,可以带着她私奔,她也会选择跟自己一起离开,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二人的地方,粗茶淡饭的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贞儿哀叹,“贞儿虽是奴婢,但从小在宫中也是见惯了人人的不得已,想必皇后娘娘心中也是有郕王殿下的,只是无可奈何罢了。”贞儿说着拿出揣在袖中的那枚玉佩,“郕王殿下,贞儿不愿卷入皇族后宅之争,他日嫁给一介草衣终此一生,便已足矣。”

  朱祁钰紧紧扣住了贞儿的手,“王府上下美妾众多,你可知本王为何喜欢你?”

  贞儿摇了摇头。

  朱祁钰坐近了一些,深情地看着贞儿道:“那日在宫后苑,你在月下偷偷一舞,是那样的纯质干净,仿佛在这宫中的纷纷扰扰中孑然一身,我虽出身皇族,可你身上的纯质是我毕生想要却不能得到的,我想守着你的单纯,保护你。所以贞儿,你可愿来到我的身边?”

  朱祁钰在贞儿面前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

  他想要贞儿心甘情愿的来到自己身边,不是因为他是王爷,也不是因为他能给她带来尊荣,只是因为想要和他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他看着为贞儿戴上的那一支白玉发簪,心中无限惆怅:“我那时回来的太晚了,只因为她说她想要这世上最纯白的玉簪,我便动身寻遍南北找到了这一支。”

  贞儿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抓紧了朱祁钰的手。

  “可如今在我心中配得上的人,只有你。”朱祁钰深情道。

  她该拒绝吗?她也是个女子,也想找一个终身的倚靠,她看着眼前深情地说想要保护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她的心还是动了……

  她从未想此时这般烦闷过,转念再想又担忧是朱祁钰只是一时兴起,想了个权宜之计,贞儿望着朱祁钰,她不再害怕他,语气也不再卑谦,“贞儿如今年方二八,若此时成婚需禀家中父母,贞儿虽然是奴婢,但也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还请郕王殿下待他日贞儿出宫之日,下聘迎娶。贞儿愿意一生跟着郕王殿下,不相离,不相弃。”

  朱祁钰听到贞儿之言,高兴地笑了,他多年以来从未如此欢喜过,他凑近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贞儿,贞儿没有拒绝,靠在他的怀中:“贞儿,我定不负你。”

  当贞儿和朱祁钰回到王府中,刚一走进,王府便是从绮梦阁中传来的哄闹的声音。

  安北见了朱祁钰,急得连行礼都未有顾上,“爷,您去哪儿了?杭侧妃在绮梦阁中又哭又闹。”

  朱祁钰蹙眉,“所因何事?”

  安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原来当朱祁钰和贞儿出府的时候,杭氏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竟想要跑出王府拦住王爷,只身自己去了马厩,欲要骑马去追他们,汪卿婳得知赶往马厩阻拦。当她赶到的时候杭氏已翻身上马,汪卿婳上前阻拦惊到了马,杭氏从马上摔了下来。此时在自己的阁中大声哭闹不肯让大夫医治,口中却又一直哭痛,下人们急的是手忙脚乱。

  绮梦阁中,杭氏躺在床上一直哭喊着自己身上很痛。见到朱祁钰回来,更是哭哭啼啼。

  “王爷您回来了,妾身好痛…..求王爷救救妾身!”杭氏哭得痛苦,贞儿不忍去看。

  朱祁钰又问了安北一句:“王妃可有碍?”

  安北摇了摇头:“王妃一切安好,王爷请放心。”

  “那就有劳大夫医治,若还无用,明日本王去皇宫向皇兄请命,让御医太诊治。”朱祁钰说完牵着贞儿的手离开,丝毫不顾躺在床上吼叫疼痛的杭氏。

  朱祁钰将贞儿送回了桃花苑,让她早时歇息。

  贞儿看着朱祁钰离去的背影略有不舍,她驻足在苑外看着四周飘落下来的花瓣,心中甚感愉悦之意思。

  郕王朱祁钰,是她可以托付一生的那个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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